“我隻是好心。”容子平不解, 甚至有些憤怒的看著藺寒川,“我沒想到你是這麼冷酷無情的人,這些小孩子多可憐啊, 你怎麼能視若無睹, 見死不救。”
上輩子就是如此,容子平心軟,每次進城門的時候, 總是想送一點東西給這些可憐人,可每次都被藺寒川阻止。
也是因為如此, 哪怕屠濟對他再好, 他也沒辦法敞開心扉接納這麼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末世之中的好心, 對沒有實力的人而言, 都是災難。”藺寒川沒有看容子平,而是看著被攔在外麵的這些幸存者們。
“你在狡辯!”容子平隻當這是藺寒川的借口,根本不信, “明明是你自己沒有同情心。”
言下之意, 就是自己有同情心,他才是善良且正義的那一個。
無可救藥。藺寒川根本不想管他, 若不是擔心這些孩子出事, 他甚至都不會多看容子平一眼。
環顧一周, 藺寒川示意容子平看向一個方向:“你如果給他們食物, 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隻見後麵隊伍中也有人心軟, 給孩子們一人發了一個小麵包,這本是末世前最不起眼的零食, 但這些孩子拿到手裡後,馬上就有人上前爭奪。
有孩子死死不放手,卻被大人一拳又一拳的打得放開了手;也有機靈的孩子馬上撕開包裝狼狽的一口吞進嘴裡, 依舊有人貪婪的扣著他的嘴,扣得滿嘴的血痕。
知道了有人發食物後,那裡聚集的幸存者也越來越多,隱隱有了搶劫的態勢,還是護衛隊員過去後,才阻止了事情的發生。
周圍目睹這件事的人都臉色蒼白,再不敢小看這些看似可憐的幸存者們。
在屠濟的阻止下,容子平從未見過這種場麵,這兩輩子裡,除了死前被青梅竹馬背叛,他一直都被保護得很好,就算有什麼殘忍的畫麵,屠濟也會蒙住他的眼睛,避免讓他看到。
這是他第一次赤|裸|裸的直麵末世中的人性。
“怎麼會這樣……”容子平喃喃道,滿臉的不敢置信。
隊伍中其他人也麵露震驚,他們從未見過這麼多幸存者,尤其是這些幸存者明明到了帝都門口,卻被關在外麵,為了一口吃的爭得你死我活。
“他們為什麼不能進去……”陸茂不由喃喃問道。
維護秩序的護衛隊員聽到了他的疑問,笑著說道:“每個人進城都要繳納足夠的物資,進城後吃穿用度都需要物資,他們沒有物資,也沒有打喪屍的實力,就算進了城,也會很快被趕出來。”
“能讓他們在這兒生存已經很不錯了,我們還在帝都周圍巡邏,至少這附近沒有喪屍,他們很安全。”另一個護衛隊員也說道。
他們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將陸茂震懾住了:“可是,我們的軍人不是說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生命嗎……”
“什麼軍隊啊。”那人將小小的亂動鎮壓下去,把所有前來乞討的人又趕走,“現在哪還有軍隊啊,不都是幾個家族在維護帝都的和平,我就是容家的人。”
說著,護衛隊員挺起胸膛,展示著胸口處的徽章,臨走的時候,他又交代了一句:“這些人在末世活不了太久,給他們食物也還是浪費,還會引起暴|亂,以後不要給了。”
藺寒川心裡輕輕的歎了口氣:“末世人人自危,在保存自己生命的情況下,有餘力才能幫助他人。”
護衛隊員走了,藺寒川一行人也走到了帝都門口的檢測處。
所有人都渾渾噩噩的聽著工作人員的指揮,眾人來到了帝都,才發現這裡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大受打擊。
褪去衣物查看有沒有喪屍抓咬的傷口,又抽了一滴血檢測體內的喪屍病毒。
程寄舟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身上沒有傷口,但他內體的喪屍病毒濃到會引起警報的程度,就算抽血,他體內的血液早就停止了流動,也抽不出新鮮的血液。
周圍人多雜亂,程寄舟眼珠子微微一轉,程寄舟仗著自己人小,偷偷拿走了陸茂還沒來得及寫名字的血樣,交給了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叔叔,另一個叔叔抽了我的血,還沒寫名字呢。”
看到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孩子,工作人員麻木的表情也柔和起來:“交給叔叔吧,叔叔幫你寫。”
另一邊,陸茂神情恍惚的抽了血,突然又被叫住:“你還沒抽血呢,快回來坐下。”
陸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