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和我離開嗎?”
顧時從胡思亂想中抽身而出, 他仔細斟酌了一番後,極認真的點了點頭:“我願意 。”
這幅仿佛小動物既警惕又試探的著交付信任的模樣,著實可愛。藺寒川不由揉了揉顧時的頭。
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行人快馬加鞭,直奔天門關。
坐在馬車中看著窗外慢慢閃過的風景, 顧時露出沒見過什麼世麵的神色, 眼睛閃閃發亮。
藺寒川手中拿著一封信紙, 看完後重新折疊起來,目光落在顧時身上,他冷冽的氣勢微微一緩:“知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嗎?”
顧時偏著頭想了想, 猜測道:“天門關?”
“不錯。”藺寒川倒有些驚訝, 顧時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 從未離開過出生的小鎮, 居然能準確猜中目的地。
“那些人,氣勢不像普通人。”顧時感覺自&e&被小覷了, 他挺起胸膛,不太高興的分析道,“像軍中的人, 所以我猜你們要去天門山。”
“不錯,很聰明。”藺寒川誇道。
十分輕易就被順毛的少年嘴角翹了翹, 他克製住自&e&的小驕傲, 繼續說道:“你們應該是鎮守邊關的將士, 聽說南山王出事以後, 外出打探情況的, 對不對 ?”
並沒有很對。藺寒川笑笑意更甚,他又問:“那你猜我們是什麼身份?”
顧時仔細端詳藺寒川的臉,今日他換下了那一身不倫不類的衣裙, 穿了一件清雅簡單的白色男裝,文人雅士的款式卻被他穿出了瀟灑狂肆,比那些酸腐書生好看多了。
眼珠子一轉,顧時道:“你是不是……什麼將軍?”
“差不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麼差不多……”
暫時當驅車馬夫的手下聽著車內的對話,他高興的甩了一鞭子,讓馬兒跑得更快,其餘人都知道他在高興什麼,因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的高興。
自從被小皇帝背叛後,王爺身負重傷,一路上都沉鬱無比,鮮少有輕鬆的時候,這個少年能讓王爺暫時忘卻那些煩惱,稍稍放鬆一下,已經能讓眾人感激了。
越靠近天門關,眾人受到的搜查也越少,也不必掩藏行蹤,隻用了短短半日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南山王府門口。
顧時跟著藺寒川跳下車,他仰起頭看著南山王府那個巨大又威武的牌匾,目露好奇。
早就得知了消息在此等候的手下一窩蜂的迎了上來,將藺寒川包圍在其中。
“堵在門口成何體統。”藺寒川看了他們一眼,眾人就恭恭敬敬的散開了,他順手牽過一旁的顧時,“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小公子了,見他如見我。”
看清顧時容貌的一瞬間,眾人瞳孔一縮。
顧時雖然心中暗自揣測過這不靠譜老爹的家底不會太差,但他沒想到居然這麼好,這房子大得出奇,門口還放著威風的石獅子,一看就非普通人家。
心裡瑟縮了幾分,顧時下意識的往藺寒川身上靠了靠。
“小公子。”一個青衫書生率先走出來,他笑得溫文儒雅,“我帶你去逛逛吧。”
藺寒川看了他一眼,沒有製止,和顧時交代道:“阿時,你先和他去休息一下,想要什麼和他說,不必客氣。”
顧時哦了一聲,不太情願的跟著那青衫書生離開了,走的時候,他戀戀不舍的回了好幾次頭,看得藺寒川忍俊不禁。
待顧時走遠後,藺寒川方與一眾屬下們則回到議事的書房中。
蓄著山羊胡的神醫先替藺寒川看了看他身上的傷,仔仔細細的檢查後,神色鬆了鬆:“還好,雖然斷了骨頭,但傷口處沒有碎骨,也沒有歪斜,隻要好好養著就可以了。”
“王爺身上的傷口呢?”有人不滿的問了句。
“那些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神醫撚了撚山羊胡的尾巴尖,“待我開點藥,沒幾日就好了,隻有這斷骨稍微麻煩些……好在也並不很嚴重。”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藺寒川低頭看了自&e&的腿一眼,原文裡這斷骨可是重新打斷後再治療的,好在他用係統能屏蔽痛覺,強行將歪斜的骨頭掰正,又有兌換的靈藥,才不至於受這麼一番折磨。
神醫去煎藥後,屬下們都斂了斂神色:“王爺,您這次……”
以前誰不知道南山王忠心耿耿,一心隻有綏國,可自從被任命為攝政王以後,好像每個人都忘了,他曾經是被讚為國之重寶,綏國之幸的南山王。
換了個稱謂,世人就將所有的汙名潑在他身上,權傾朝野、隻手遮天、專橫攬權、野心勃勃……一項一項,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