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雄蟲成了雌蟲的盤中餐。
藺寒川不忍再看,這些隻不過是雄蟲和雌蟲的地位顛倒而已,現在這些雄蟲所遭受的,也是當初的雌蟲所經曆的,他沒有資格去評判這些行為……
正要收回自己的精神力,藺寒川卻發現,在稀稀拉拉的五顏六色中,某個方向的顏色各方複雜濃鬱。
微微頓了頓,藺寒川還是順著這些顏色飄了過去。
居然是雄蟲協會的大樓。藺寒川恍然大悟,這些顏色都是雄蟲的精神力,那麼雄蟲協會的雄蟲最多也不例外。
雄蟲協會在蟲星擁有極高的社會地位,有了雄蟲性彆和雄蟲協會的加持,裡麵的雄蟲各個都是天之驕子,可現在,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雄蟲們狼狽的聚在一起,每個雄蟲的臉上都帶著不可抑製的驚惶。
而一群佩戴著軍方徽章的雌蟲已經包圍了整個雄蟲協會的大樓,帶領這些軍雌的領頭人,赫然是莫爾。
藺寒川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觀察著,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原文中曾經一筆帶過的一個情節:莫爾帶兵踏平了整個雄蟲協會,將那個蠱惑都鹿娶雌侍的雄蟲抓了起來,嚴刑拷打,最後那個雄蟲受不住,自殺在牢獄中。
這個情節並沒有深入描寫,隻是淡淡的提了一筆,甚至連主角攻都鹿都不知道這件事,莫爾也根本沒放在心上,轉頭就忘記了。
藺寒川看著那些一個個被揪出來的雄蟲們,精神力沉重了幾分。
“莫爾!”為首的青年雄蟲還麵前維持著驕傲,他擋在一眾雄蟲麵前,厲聲問道,“你要做什麼?雄蟲協會與你們皇權更迭無關,你無權來雄蟲協會撒野!”
“雄蟲協會。”莫爾背後展開了巨大的翅膀,翅膀上突出的骨翼充滿了力量感,他冷笑一聲,骨翼動了動,微微降下一些高度,居高臨下的看著這群瑟瑟發抖的雄蟲,“我的統治下,不需要雄蟲協會。”
“雄蟲協會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取締的。”為首的雄蟲也冷笑道。
藺寒川也認識他,這是帶領了雄蟲協會一百多年的會長。
蟲族的生命周期叫較長,為了更好的生存和繁衍後代,從幼兒到成年隻需要二十年,同樣的,從青年時期到老年時期,僅僅隻需要不到十年,這中間的兩三百年,就都是青年和壯年時期。
麵上看不出,這個會長已經將近三百歲,馬上就要步入老年。
“不該存在的東西,哪怕存在了再久,最後也會消失。”莫爾聲音中滿含殺氣, “你們這群吸食雌蟲血肉成長起來的蛀蟲,早就該消失了。”
“蛀蟲?”雄蟲協會的會長喃喃了一聲,他看著目露凶光包圍了自己的雌蟲們,突然笑了起來。
他哈哈大笑,笑得合不攏嘴,眼中甚至閃爍著淚光,笑得所有雌蟲和雄蟲都摸不著頭腦。
“你笑夠了嗎?”莫爾冷眼看著他,“無論你在耍什麼把戲,你都逃不了一死。”
雄蟲協會的會長是雄蟲協會的標簽和支柱,隻有這個會長死了,那些沒什麼腦子的雄蟲才會變成一盤散沙,任人魚肉,有他在,雄蟲協會就能死灰複燃。
所以他不僅要死,莫爾也下定決心,要讓這個把持了雄蟲協會一百多年的會長死給所有雄蟲看,要讓那些雄蟲知道,如果反抗,會有什麼下場。
“時間過去太久了,太久了。”雄蟲協會會長擦了擦眼角的淚,他和其他所有雄蟲一樣,都長的秀美纖細,更比其他年輕雄蟲們多了幾分智慧的沉澱,他長長的歎息一聲,眼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久到你們都忘了,雄蟲也曾經統治過雌蟲……”
“就憑你們雄蟲,統治雌蟲?”
雄蟲會長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提高聲音,但五感敏銳的雌蟲們都聽到了他的話,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一個雄蟲。”
“你們怎麼統治雌蟲?用你們那根小東西?用你們的信息素?還是用你們的精神治療?”
“如果雄蟲統治能讓我擁有一個雄蟲,我倒挺願意被雄蟲統治的……”
藺寒川聽了雄蟲會長的話,卻不由心頭一動。
“你們肆意虐殺雄蟲,早晚會後悔的。” 雄蟲協會會長早已知道了自己的下場,他並不害怕,隻是挺直了脊梁,大聲說道,“我可以去死,但你們不能傷害雄蟲協會的所有會員。”
莫爾神情冷漠,他高高在上的說道:“隻要你們這些雄蟲聽話,我就不會傷害他們,畢竟,雄蟲也是蟲星的子民。”
雄蟲協會的會長聞言,他看著自己身後的雄蟲們,眼中含著淚:“ 孩子們,是我對不起你們……”
“會長!”
“會長,不是你的錯!是那些雌蟲的錯!”
“會長……”
雄蟲協會會長阻止了他們要說出口的謾罵,他歎息一聲,說道:“我以為雄蟲和雌蟲總能找到一個平衡,總能夠和平共處,是我錯了……你們……”
莫爾卻沒那麼多耐心聽一個老家夥的遺言: “死到臨頭,話還這麼說多。”
“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的精神力!”雄蟲協會會長還想說什麼,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口,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發子彈已經洞穿了他的胸口。
“會長!!”
目睹這一切的雄蟲們目眥欲裂,他們眼睜睜看著保護自己的會長緩緩倒下,幾乎刹那間,原本白皙如玉的容顏就爬上了皺紋,頭發也迅速褪色,最後化為蒼白。
雌蟲臨死的時候會化為原型,而雄蟲臨死,卻會瞬間衰老。
雄蟲們哭嚎成一團,鮮血染紅了他們嬌生慣養你的手,卻沒有一個人抱怨什麼,每一隻雄蟲都知道,一直無條件護著他們的會長倒下了,屬於雄蟲的時代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