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1 / 2)

邱季深到春風樓的時候,發現葉疏陳不在。她忘了二人昨夜約的究竟是什麼時辰,係統給的提示也隻是中午而已,這泛泛而指的措詞,範圍可寬了去了。

她守在路邊的陰影下,百無聊賴地等候,結果沒多久,就有夥計跑過來向她搭話,說是葉疏陳來不了了,叫她去國公府找人。

邱季深覺得自己是被套路了。這情形怎麼那麼像葉疏陳被關了禁閉,喊自己過去探監呢?

要早說是國公府,她肯定不能答應啊。那地方對她來說,簡直就跟跨等級的高難度副本似的,何況葉裁月的事剛完,國公府頭上淋的一灘汙水都沒乾呢,誰知道會不會給她打個連坐的罪名,這時候過去豈不是找打?

夥計道:“話小的給您帶到了。葉公子說請您不要忘了答應他的事。”

邱季深皺眉沉思,而後一驚:“我不會答應他請他吃飯吧?”

夢裡的她這麼膨脹的嗎?

夥計尷尬一笑。

邱季深仔細想想,還是放寬了心。貧窮的人無所畏懼的。

她跟夥計點了下頭,若有所思地轉道離開。

邱季深走在街上,遲疑了些許。的確已經許久沒見到葉疏陳,他昨夜特意跑來知會,方才又差人過來提醒,或許真的是有事想說。這麼想,她覺得還是可以去一趟。

自餘長華暴斃之後,國公府的正門已經很久沒開啟。國公原本就是閒賦在家,名義上是擔責受罰,自然要低調最好。這次卻叫兒坑了一把。

邱季深在側門外徘徊,不知道該怎麼敲門請示,才能避開國公耳目。結果就見葉疏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對方坐在牆角,晃著腳道:“你來啦?”

邱季深抬起頭,見他嘴裡叼著根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在那兒熱情招手道:“給你開門了,來我屋裡啊。”

邱季深跑進去,葉疏陳繼續在那兒長籲短歎道:“五郎,不如你留下來陪陪我吧。你也知道,我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弟。近日我受他牽連,連門都出不了了,還要留在家裡念書。你瞧,我也不能總是三更半夜地跑去找你吧。而且你早些時候答應過我的,要給我做陪讀……是,還糟蹋了我一把傘!那把傘可貴了!”

葉疏陳扭過頭,且發現邱季深正直直盯著他的嘴,似乎沒有聽他方才在說什麼。

“你聽見了嗎?”

邱季深答非所問道:“你在吃什麼?”

葉疏陳說:“牛肉乾啊。”

邱季深嚇道:“你怎麼能吃牛肉呢?你哪裡來的牛肉?你這……”

“噓!”葉疏陳笑著招呼她上來,說道:“小點聲兒,陛下給我的。”

邱季深:“那陛下哪裡來的牛肉啊?”

葉疏陳說:“你問陛下去啊。”

邱季深懷疑地看了他片刻,總覺得他這表情不對,猜測道:“你不會是從國公那裡偷來的吧?”

“都是自家人,叫什麼偷啊?”葉疏陳好心問,“你吃嗎?”

邱季深說:“春夏時節吃牛肉?你是不怕,我還擔心我腦袋不保呢。”

葉疏陳見狀直接塞了一根到她嘴裡,邱季深險些跳起來。

“噓!”葉疏陳示意她安靜,笑問道:“好吃嗎?”

邱季深的求生欲讓她趕緊吐出來,可是嘴巴卻不受控製地開始咀嚼,心情複雜道:“一般般。”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牛肉了,此刻嚼了兩口,情感上的滿足遠勝於味覺。

葉疏陳從懷裡掏出剩下的東西,大方往她手裡塞:“反正都吃了,那就多吃一點,不然豈不是虧了?你高興的話,這裡的都給你。”

邱季深伸出兩手感謝他的饋贈。同時心裡感慨國公府真是一個物產豐饒的好地方。

二人正在分贓的時候,一人影消無聲息地出現在前方的拐角處。

“疏陳。”

邱季深叫那渾厚的男聲激得一個哆嗦,又正直地將東西塞了回去。

葉疏陳也才發現人過來,抱怨說:“父親你看,你都把人給嚇壞了。”

邱季深連忙行禮:“國公。”

國公視線掃過邱季深,那眼神莫名叫她有些腳底發寒。帶著審視的,質疑的目光,異常明確地在訴說自己不滿的情緒。翻譯一下的話,大約就是“離我兒子遠一點……”這樣的家長警告。

然而隻是一刻就移開了,快的像是她的錯覺。

“不是讓你去念書嗎?”國公道。

葉疏陳說:“這就去了。我不是來接個陪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