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1 / 2)

邱季深靜坐許久思考,實難接受。

她沒想到之前太後說過的,那個被她視做姐妹卻對她反加陷害的人,竟然就是楚家人。沒想到這段恩怨過了幾十年,依舊無法結束。更沒想到“邱季深”這個名字背後的身份如此令人尷尬。

命運兜兜轉轉,最後連成了一個怪圈。

隻是不知道,太後之後清理楚家,是因為餘恨難消,還是彆有隱情。太後那位早逝的孩子,又是怎樣去世的。

天色已晚,辨不清現在是什麼時辰,但因為有了困意,邱季深還是放下手中的筆,準備過去熄滅燭火。

她走到窗邊,聽見外麵傳來了二人壓著聲音的細語。那語調過輕,像是幻覺,可又總在她以為是錯覺的時候重新響起,似乎就不遠處的院落之外。

黑夜中誰會立在她的門外?

邱季深起了身雞皮疙瘩,提著蠟燭推門出去,想看看是何人在她這裡故弄玄虛。

靠得近了,果然聲音能聽得清楚一點,有一男子在不停地喊著“項兄項兄”,聲音異常耳熟。

不是項信先與梁淵弘又能是誰?

“嘎吱”拉長的開門聲響起,門外兩人都噤了聲。

邱季深邁出一條腿,朝他們所在的方向張望。

“他怎麼老是跟我晚上見麵?還每次都來嚇我。”

邱季深嘀咕了一句,正想問問他二人要做什麼,項信先卻轉身跑了。

梁淵弘當即跟著追去,顧不得跟邱季深招呼。

邱季深看著他們的背影輕喊了聲:“喂……”

還好他走得快,不然邱季深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曾經他們算不算朋友不知道,可是往後,怕是再也不能相交了。

邱季深惆悵地歎了口氣。

項信先此人分明是不壞的,或者該說,是一位頗有意氣與原則的青年郎。可世事有時就是如此,像非逼著你向惡似的,將後路全部堵死,隻留一個不可兼得的殘酷選擇。

不知道今後,項信先還能否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項信先。

·

因叫這事悶得沒有心情,邱季深都不想上班了。

還好工部最近也沒什麼能用得到她的地方,她就跟署中同事交換了工作時間,在家裡先休息兩天。

她坐在屋裡,小心整理近段時間高吟遠寄給她的信件。

高吟遠寫信一般是報喜不報憂,可信件中還是會稍加描述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有些就是因為生產力低下而產生的問題。邱季深雖然了解不多,但還是可以根據細節分析,找些力所能及又無傷大雅的小事做做。用筆記錄下來,屆時再寄給高吟遠。

早晨的時候,葉疏陳收拾了一番光彩出門,未說是因為什麼事,那大可能是會回來吃飯的。果然臨近飯點,外麵就傳來開關門的動靜。

邱季深喊了句“葉疏陳”,讓他去幫忙淘米煮飯。

腳步聲漸漸靠近,隨後門外人直接走了進來。

邱季深以為是葉疏陳,頭也沒回地說道:“大哥你記得敲門,我還沒說能進來啊。”

緊跟著她鼻間聞到一股香粉的味道。

沒來得及回頭,身後人已經撲了過來,然後伸手從背後擁住了她。

“臥槽!臥槽臥槽!”

邱季深一個激靈,嚇得多年口癖都跑了出來。手肘朝後一撞,快速將人甩脫。

凳子翻倒,她也轉過了身,發現來人竟然是楚歌。

“你怎麼會在這裡?”邱季深驚魂未定道,“你怎麼出來了?”

楚歌將衣袖整理了一下,說:“我跟陛下說我思念友人,想出來見見歌坊的朋友。他看我鬱鬱不樂,實在沒有精神,就答應了。”

話音落閉,二人便斷了談話。

邱季深麵對楚歌有一絲尷尬。她忙上前將椅子扶好,回過頭朝對方友善地笑了下。然後便是抓耳撓腮。

楚歌的表情就比她複雜多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該跟你說什麼。似乎問什麼都不合適。”邱季深說,“你竟成了歌姬,後又成了美人。”

“我見到你的時候,也是何其驚訝?”楚歌說,“我還以為四處傳名的邱五郎,是真的邱五郎,可憐我們楚家人都因他罹難,他還瀟灑地活著。沒想到‘他’卻成了你,你竟還活著。我是說太好了,你活著就好,這樣我也能有一件事,去向夫人老爺交代。不然死後,去了地府,也無顏麵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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