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備戰備荒(1 / 2)

醉臥美人膝 我想吃肉 9104 字 5個月前

一切關於戰爭的擔憂,

無論是戰備還是能不能打贏等等等等,

目前都要放一放,

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是:“要怎麼讓朝廷知道呢?”

這是櫻桃發出的疑問。

程素素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謝麟一回家,

就將他堵在了房裡,

將問題堆到了他的麵前。程素素當然有辦法,

不過她相信謝麟肯定能找出一個更加不著痕跡的機會,

將情況推出來。

果不其然,謝麟將寫有情報的紙條認認真真看了三遍,道:“我明天就去辦。”

程素素也沒問他要怎麼辦,

謝麟也沒有解釋將會怎麼做。

第二天,謝麟便向兩府作了個非正式的請求,希望兩府能夠給他一個關於北方的比較確切的消息,

這樣他才好做準備。如果未來北方將有戰事,

則無論稅賦還是徭役都要做相應的調整。作為一個才接手戶部的新手,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無可厚非的。

兩府並沒有駁斥他的要求,

如今兩府裡務實的人居多,

陳、藍二位新到,

更是在旁觀中,

也沒有出言質詢。謝麟是從鴻臚上轉來的,

若要給他添麻煩也就一句話的事兒你從鴻臚來的,

難道一點數也沒有?

非但沒有人質問,米樞密還很慈祥地問他:“你在北疆多年,是察覺有什麼不妥了嗎?”

謝麟道:“魏國變亂已過三數年,

魏主已不算是小孩子啦。魏人婚育較中原為早,

在他這個年紀,已不能當做孩子來看了。”

擱程素素眼裡,虞朝完婚的年齡就算很早的了,但是比起北方鄰居來,虞朝還算晚婚的呢。魏主重華娶妻納妾,絕不是提前進行的權宜之計,而是真的就到了婚配的年齡了。

米樞密當即表示他回去就讓人查訪一下,看看魏國有什麼異動。葉寧道:“鴻臚那裡沒有消息嗎?”謝麟道:“魏國遣使來,鴻臚自然是知道的,否則……”大家都沒有再提放探子的事兒,放探子也得用心經營,就現在這樣兒,還不如指望軍中斥侯呢。

兩府通過了謝麟的請求,麵聖上便順口提了一下,皇帝很通情達理地道:“便依卿等之議。”不然呢?虞朝自然條件還算好的都天災**不斷,魏國條件更艱苦,一旦讓他們緩過氣來,用腳趾頭想都會南下。而魏主成年、成婚,可以成為一個時間的結點了。

帝王婚姻的價值,不言而喻。魏國與虞朝的情況又不太一樣,皇帝可以說,自己的婚姻倒不必完全用來拉攏某些人,皇後本人修養可以,家世清白,就能說得過去了。魏國處在這種紛爭的時候,各部的勢力仍然龐大,聯姻的利益性質就格外的明顯。用一樁婚事來化解,至少是暫時化解,一段恩怨,還是很劃算的。

有了皇帝的首肯,兩府對魏國也從來不放鬆,關於魏國的消息被證實了。虞朝開始了緊張的準備之中,皇帝毫不猶豫地帶頭削減了宮中的開支,一切可建可不建的宮室都宣布停工。有了皇帝的表率作用,謝麟就可以放手砍掉一些沒必要的預算了。國家畢竟還有前麵百年的底子做保,不至於完全應付不過來眼前的局麵。

皇帝更關心的卻是不知道北疆一旦戰起,有沒有可以信賴的將領。實踐證明了,如今中低級的軍官漸漸練出來了,然而有思路、有全局觀的大將,他隻知道齊王一個。距離上一次的大戰已過去了十來年,不到萬不得已,皇帝也不想動用齊王。齊王呢,考慮到京師曾被圍困過,等閒也不願意離京。

北疆的情況現在是這樣的幾年沒有戰爭的檢驗,當然就驗不出來哪個人更有軍事天賦,不知道誰更適合接下來的戰爭,就不敢將指揮權全部下放給某個人,惡性循環。

是以兩府的應對是,中樞製定個大的戰略,然後各地遵守,不求出擊,你們守好城就行了。

齊王做完了規劃,最後罵了一句:“全是廢話!以前就是這麼乾的。”

米樞密道:“總有一些比以前更有經驗的人。”

米樞密此言不虛,統籌大局的沒有找到,各城守城出色的也還有幾個,執行起來……也還算可以了。

皇帝左看右看,壓下了歎氣的衝動,低聲道:“就這麼辦吧。”

軍事上麵沒有大的進展,皇帝深知此事更不可急躁,使齊王與兩府協商一應防務,自己將手一背,信步去看太子了。他已有預感,以眼前的情勢,在他手上徹底解決這些問題是幾乎沒有可能的了,他能做的,也就是打好基礎,等兒子能夠執掌國家之後,再收網。

兒子的教育可不能丟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乾脆彆讓兒子讀那些扯淡的書,多學點實務吧”的想法。待到了東宮門前,他又將這想法給拋開了,他的兒子,是不能不明白天下讀書人的思路的,必要的文化素養還是要有的。

此時正在給太子講課的是謝麟,講的也是經史,東宮固定的科目,必得是經史的。講治國也是由史經闡發出來,再佐以講一些現在的實例。皇帝自己經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不過當時他爹那會兒的麻煩事少,除了修個仙,還能抽出時間來教兒子。到了皇帝自己這裡,真是一個人劈八瓣兒都忙不過這些焦頭爛額,得硬擠出時間來跟兒子溝通。

謝麟今天順便就給太子介紹一下魏國的情況,並且講一講與魏國的戰和關係。謝麟的思路很清晰,做為老師,這麼大好的機會不去影響太子,那就真的傻了!

皇帝止住了欲往內通報的宦官,悄悄站到窗外去聽。隻聽謝麟給太子正說到魏主重華的事跡,太子道:“他既然是這樣的大患,當初就不該放他走了。”

太子的個頭又長高了不少,跟幾個頑皮的小夥伴們在一起也開朗了一些,對老師就更敢講話了。

謝麟道:“當時是用他換的不少忠臣。”

太子一噎,小聲嘀咕道:“那,不能想彆的辦法嗎?”

謝麟道:“若不放他走,會發生什麼呢?”

太子眨眨眼:“呃,現在就沒有這樣的大患了,讓他們湊到一起,不是好事吧?肯定會打我們的吧?”

謝麟道:“殿下,要是當時不讓他走,這三年來魏國就不會內鬥,而是南下了。三年前,咱們還沒有準備好呢。”

“那現在呢?準備好了嗎?”太子兩眼放光地問。

“比三年前強點兒。”

太子有點蔫了:“我懂了,是還要再韜光養晦,對麼?”

“也對,也不對。一麵養,一麵試著打,戰與和,哪有那麼分明的?因時、因勢而異。”

皇帝聽了好一會兒,非常欣慰謝麟沒對自己兒子講什麼以德服人!不想當宋襄公,則做皇帝做太子的,最好明白“德”不是萬能的,也最好明白,大事不是放狠話寫檄文就能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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