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哈哈哈哈哈...)(2 / 2)

紅糖雞蛋 西西特 10015 字 6個月前

山上的陳碸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張家已經沒了。

張父被孩子咬傷失血過多,沒搶救過來。

張家娃不想被送去縣裡的派出所,他打傷看守他的人逃跑,結果失足掉進了河裡。

丈夫和孩子都走了,張母撐不住,瘋了。

陳碸站在梁白玉家的院裡,見他趴在石磨上曬太陽,嘴唇沒有血色,臉白得泛青,精氣神卻很好,便走近幾步,問他的傷如何。

“都是皮外傷。”梁白玉的腦袋枕著沒受傷的左臂,“你來早啦,我明天才能給你做好吃的。”

“不急。”陳碸伸手去碰他右臂。

梁白玉躲開了:“乾嘛呀,你要看,我還不會給你看嗎。”

“你得先說一聲。”他埋怨地斜了男人一眼。

陳碸說:“我想看看。”

梁白玉卷起右手的袖子:“看吧。”

一截纖細嫩亮,光澤如綢的小臂暴露在日光裡,靠近內側的傷處包著一圈白布條,外層有幾個小血點,彆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陳碸卻半晌都沒收回目光。

“我小腿也傷了。”梁白玉忽然跟他撒嬌,“你要不要也看一看啊?”

陳碸皺眉:“哪?”

梁白玉伸腿。

陳碸彎腰蹲下來,兩指撫著青年的西褲褲腿,小心往上撈。

“傷口可深了,流了好多血。”梁白玉的腿動了動,“黃醫生還給我縫了十幾針,沒有麻藥。”

陳碸的喉頭乾緊。

“你說我是不是受害者?”梁白玉看他端端正正的頭頂旋。

“是。”

“那大家為什麼還把錯歸到我頭上,不要我住這裡?”梁白玉花瓣型的嘴一撇,“不住這兒,我住哪嘛。”

陳碸抬頭仰視青年,他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卻被打斷了。

“不說這個了。”梁白玉把腿收回來,長發搭著左臂鋪在石墨上麵,“ 你的手怎麼有會有血絲?”

陳碸沉默了。

父親失禁以來的這幾天,從早到晚的兜尿布,親戚不給洗,都攢著等他巡山回來一次洗掉。

尿布是拿壓箱底的舊床單剪的,很硬,搓起來刺刺的。

搓多了,他這糙皮都受不住。

“不想說就不說吧。”梁白玉善解人意道,“你能在村裡待多久,是不是馬上就要回山上?”

“可以待。”陳碸說。

“那你陪我會。”梁白玉把手放在他厚厚實實的肩膀上,借著他的身體站起來,移步去屋裡,“等我睡著了你再走。”

經過堂屋時,陳碸的視線從那兩個遺像上掠過。

不論他哪次見,遺像上都沒一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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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小趙總來找我,你彆管。”梁白玉脫鞋躺上床,“我屋裡沒聲,他就不會再敲門了。”

“你也不要打聽張家那事的細節啦,跟你不相乾。”

“還有啊,不管聽到什麼閒言碎語,還是看到什麼爭吵糾紛,或者發現了哪個見不得人的勾當,都少管彆人家的閒事,人家是對是錯都是一家人,回過頭來還要怪你。”

梁白玉嘀嘀咕咕了幾句,話聲從清晰到模糊,再到隻有氣音,他兩隻手放在被子上麵,睡著的樣子又嬌又乖。

陳碸坐在床邊放鞋的木板塌上,背靠床沿,“我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

“我也不是菩薩,對誰都好。”他低聲說。

回應他的是輕悠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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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白玉上床的時候,院裡的老母雞蹲在窩裡。

蛋還沒下出來,他就醒了。

這一覺的時間太短,卻讓他渾身是汗,頭毛皮針紮的疼,四肢僵涼。

陳碸問道:“做噩夢了?”

梁白玉拉起粉色的被頭,把汗涔涔的臉蹭上去:“夢到了一隻胖乎乎的熊,它送我很漂亮的小花,說要和我好。”

“然後呢?”

“然後它就帶我玩,我們成了好朋友。”梁白玉看著頭頂的老蚊帳,“有一天,它突然變成了一群怪樹。”

陳碸順著他接話:“怪樹?”

“是啊,一群怪樹,會動,樹枝也都是活的,長著很尖很長的牙齒,一根根的在我身上繞,我怎麼都逃不掉,疼死我了。”梁白玉像是真的感受到了疼,眉心痛苦的蹙了起來。

陳碸的呼吸沉了沉,他弓起腰背,手掌拍幾下被子,生疏的安撫著:“隻是夢。”

“對啦,隻是夢,幸好我醒了。”梁白玉牽起發白的嘴角,露出笑臉。

“我身上都濕了,你幫我拿一下乾淨的衣服,就在櫃子裡。”梁白玉掀開被子,讓悶在裡麵的熱氣散掉。

陳碸去給他拿了。

梁白玉又叫陳碸去廚房幫他打盆水,他要抹澡。

陳碸做事很利索,很快就把梁白玉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他往外走。

梁白玉叫住他:“彆走啊,我後背不好擦,你幫幫我。”

“不行。”陳碸一口回絕。

“那好吧,你開窗戶,幫我喊一下小趙總。”梁白玉用一根手指卷著毛巾,在盆裡劃拉,“我讓他給我擦。”

走到門口的人掉頭回來,立在他麵前,陰影罩住他。

梁白玉笑吟吟地仰起臉。

脖頸拉出誘人又脆弱的線條,有滴汗珠順著他的青色血管往下滑落,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很想湊上去,把它吮走。

“怎麼不說話?”梁白玉笑。

陳碸:“脫衣服。”

“這就對了嘛。“梁白玉一顆顆的解著襯衫扣子,他受了傷,嬌勁比平時還要大,扣子沒解完就不想解了,要陳碸幫他。

陳碸看過去,背部肌肉蹦出如臨大敵的緊度:“我是個健康的,沒有伴的,成年Alpha。”

“我知道呀。”梁白玉抬抬秀美的下巴,”快點嘛,水要涼啦。”

陳碸闊步出去,他檢查了一下左耳上的阻隔扣,確定戴好了才回屋,同手同腳的走到床前坐下來。

梁白玉懶懶洋洋的張開手臂。

陳碸的上半身往青年那湊了湊,低著頭去碰他的衣扣,眼睛落在被子上不看他露在外麵的雪白胸口。

指骨僵硬,心跳比夏天的蟬鳴還要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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