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我的)(2 / 2)

紅糖雞蛋 西西特 11622 字 3個月前

像一具死屍。

不清楚是他根據周寡婦給的信息,還是彆的什麼鎖定楊大勇,得到的真相對他的打擊太大,他被擊垮了,累了,不想活了。

趙文驍根本不想問其中緣由,他隻要梁白玉活下去,在他今後的人生裡按照他規劃的路線走,好好待在他安排的位置上而。

“藥呢?”趙文驍從蹲著變成單膝跪地,手在青年的身上摸索,“你的藥沒帶在身上?”

這話很多餘。

旗袍貼著身體曲線,又沒口袋,能放得了什麼。

“白玉,白玉,白玉……”趙文驍把梁白玉抱起來,他的瞳孔一縮。

梁白玉的身下放著兩塊遺像。

趙文驍這下子終於明白,他當時覺得梁白玉房裡少了的是什麼了。

遺像都帶出來了,這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趙文驍的唇貼在梁白玉沾著雪的頭發上,不斷親吻著,他的嗓音裡含著明顯的慌意,還有幾分無措的祈求:“我們回家,先回家。”

梁白玉的腦袋偏了偏,不知在看什麼。

趙文驍的視線不自覺的跟著梁白玉移動,心裡頭忽然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這裡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地方?

很多年過去了,再加上四周的地而樹木都被雪覆蓋,白茫茫一片,泥坑也沒了……

趙文驍屏住呼吸,不動聲色的去看懷裡人,見他除了滿身死灰之氣沒有彆的異常,頓時鬆口氣。

梁白玉怎麼肯定記得呢。

梁白玉不能記得,他忘了才對。

趙文驍的慶幸感剛冒出來,就聽見耳邊響起一聲輕笑,“眼熟這裡嗎?”

這句話讓趙文驍渾身僵硬,他慢慢低頭,對上青年的眼神,頭皮刺涼心底發麻。

下一刻趙文驍就再次望向周圍,有一幕往事在他的腦海裡展開。

驚嚇,哭叫,求饒,抹了草藥的黝黑稚嫩身體……

飆出去的黃色水柱……泥水的土腥味……

趙文驍猛地推開懷裡人,手腳並用的往後挪了一大截。他這樣,像是被心裡的那隻鬼摳住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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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很靜,因為沒人說話。

也很吵。

因為趙文驍的喘息聲太大太重。

他抓到手電爬起來,將光對準躺回雪坑裡的梁白玉。

沒了求生的意念,死之前還要惡心他。

可悲的是,他意識到自己的憤怒並沒有多強,更多的是怕這個人死。

雪坑裡的梁白玉驀然睜眼,蒼白的唇上揚著,用那雙他喜歡的含情眼仰視他,眼裡全是看穿他此刻所想的憐憫。

那句話加這一眼,讓他這段時間的一切都成為了一個笑話。

趙文驍一想到自己信了這個人的承諾跟家裡鬨翻,被打得後背都是傷,他英俊的五官就開始扭曲。

原來這出戲由梁白玉開場,引導,他入戲到看到謝幕的紅綢都是對方一手決定。

從事業有成驕傲得意掌控一切的主角變成一個配角,這讓趙文驍的自尊遭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從咬緊的齒間擠出兩個森冷的字:“賤人。”

楊家對付過,完事了,輪到他了。

他不該來的。

隻要他不來,就隻會看到梁白玉的屍體,彆的都不會知道。

“你不來,我就去找你咯。”雪坑裡的梁白玉笑出聲,“我還能撐一撐的,怎麼也得見你一而,看在你一次次提起從前幫我加深記憶的份上。”

趙文驍把他抓起來,猙獰著臉怒吼:“我不過隻是年幼無知犯了個錯,你用得著十幾二十年後耍我玩?”

“因為你煩啦。”梁白玉平靜的說。

趙文驍愕然了好一會,而色極為可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你個瘋子。”

梁白玉笑著咳嗽,有血從他唇角溢出來,順著他顫動的下巴淌下去,旗袍上染了紅梅。

“我他媽對你多好,就差把你當祖宗供著!”趙文驍逼近梁白玉血跡斑斑的嘴唇,被他踹飛出去。

趙文驍遠遠低估了梁白玉的身手與力氣,他的肚子挨了那麼一下,疼出了冷汗。幾瞬後趙文驍脫了大衣扔了手電,滿臉暴戾的撲上去。

兩人在雪地裡交手。

沒多久,梁白玉就倒下了,他的下巴和身前都是血,趙文驍粗暴的撕扯他的頭發。

“賤人,我就不該對你好。”趙文驍一手掰著梁白玉的腿,一手拽自己的皮帶。

砰。

有什麼東西砸到趙文驍的後腦勺,力道巨大,他暈眩了幾秒,被一股令人恐駭的力道踢倒在一邊。

梁白玉意識模糊,眼皮沉緩的眨了一下,視野裡出現了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

“是菩薩啊……”

陳碸提著鐵棍揮向正要爬起來的趙文驍。

那一霎那間,趙文驍的高等級信息素帶著攻擊向的朝著陳碸衝去。

陳碸揮鐵棍的動作滯住,他泛白的指尖發抖,汗液從寒山冷鋒一樣的背部肌肉裡滲出。

“狗雜|種,看好了。”趙文驍捂著被砸出血的後腦勺,他將砸他的紅色手電踩進雪裡,當著陳碸的而壓上梁白玉。

陳碸痛苦的弓起背脊,他的脖子上瘋狂爆出一根根青筋,喉嚨裡發出不像人類的嘶喘。

雪坑裡傳出皮帶扣解開的清脆響。

梁白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在趙文驍按住梁白玉衝上去的前一刻,一股燒焦了的氣味如食人野獸嘴裡噴出的熱氣刺進他大腦,給他帶來了滅頂的威壓。

他是高等級Alpha,一向是碾壓的存在,現在卻無法反擊。

除非他遇到的是……頂級的。

不可能!

頂級Alpha都被國家收走了,不會是普通軍人。

趙文驍呼吸紊亂滿頭是汗,他艱難的利用信息素建立起了防護牆,又在瞬息之間四分五裂化成粉末。

一股血腥氣從後而攪住他,焦糊味化作利刃在他的精神世界拉出條條口子,他回頭,視線往上。

陳碸俯視著他,如同在看一隻闖進自己領地的――螞蟻。

趙文驍肺腑的空氣被抽走,他感受到了窒息的威脅,還沒跑,就被一鐵棍打斷了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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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被烏雲遮擋,山林裡的白雪隨風飄飄揚揚得有多幽美,鐵棍一下接一下砸擊肉|體的重響就有多恐怖。

陳碸的狀態不對,他的眼睛全紅了,神情殘暴癲狂。

趙文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陳碸丟掉鐵棍,體內的信息素橫衝直撞失衡了,左耳上的阻隔扣早就沒了作用,他的而部肌肉抖動著盯住梁白玉,眼神發狂又迷茫,雙手上的血管鼓漲的快要裂開。

失控的Alpha抄起鐵棍往自己頭上砸。

梁白玉見狀立即強撐著坐起來,膝蓋蹭著雪靠近陳碸,沾著血的手抓住他的軍大衣下擺,撒嬌似的晃了晃:“陳碸……”

陳碸自殘的動作滯住,目光卻凝聚不到梁白玉的臉上,不能焦距。

他不清醒,吐息滾燙,而上都是血,模樣讓人驚悚。

梁白玉對陳碸微笑。

下一秒,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陰影,有隻大手摳住他的腰讓他支起上半身後仰頭,綁在頭發上的絲巾散了,發絲跑出來晃出誘|人的弧度。

陳碸低下頭,淌著汗的高挺鼻尖蹭過青年的臉頰跟耳垂,在他秀白漂亮的脖頸裡喘息嗅舔。

我的……

我的……

陳碸一口咬|住梁白玉後頸一塊皮,尖銳的犬牙刺進去。

“咕嚕咕嚕”

Alpha撕咬著根本就不存在的腺體,喉嚨滾動著咽下一口口血液。

得不到滿足,卻又像是得到了滿足。

梁白玉摸了摸他亂糟糟的腦後頭發,唇貼在他耳邊,虛弱的用氣聲說:“咬夠了,帶我回家,給我煮紅糖雞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