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揚:“我不知道什麼好吃,聽你的。”
喬媛也不客套,她看都沒看牆上貼的超大號橘紅色菜單,快速報了三個菜名。
紅燒豬蹄,娃娃菜肉卷,還有一份絲瓜炒蛋,都是普通家常菜,兩個人吃正合適。
“他們家店不大,但挺乾淨的,放心吃。”
木揚點點頭,他倒沒有很介意衛生,某些看似‘高級’的餐廳後廚環境不見得就有多好,表麵光鮮亮麗而已。
一頓飯吃得木揚食欲大開,平常不太愛吃豬蹄的他都啃了三個,吃完後才覺得形象不太好看,他折了張紙巾擦擦嘴:“老板,給我再做一份同樣的菜色。”
“好勒!堂食還是打包?”
“打包。”
木揚付了錢,六個菜一起才一百五。
喬媛以為他要帶回去做晚餐:“如果你離得不遠可以直接過來吃,沒必要打包,等晚上冷了就不好吃了。”
木揚腦子裡浮現了解彆汀的身影,雖然知道解彆汀不太可能餓著自己,但還是怕他顧忌被拍沒出去吃飯。
而且解彆汀的飲食本來就不規律,一拍戲吃飯的事就放一邊去了,什麼時候拍完什麼時候吃飯。
木揚當初因為這事還特地入資解彆汀當初的一部戲,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演員都能準時一日三餐。
雖然是演員的工作常態,但放在解彆汀身上他會心疼。
木揚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有離婚協議書存在下的解彆汀,他頓了頓:“是帶給彆人的。”
喬媛恍然,剛準備說什麼,兩人就都聽到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媛媛!”
喬媛回首,哎了一聲:“媽。”
木揚臉色煞白。
中年婦女的身影逐漸出現在門口:“剛就聽張叔說你在這跟朋友吃飯,給你煮了點綠豆湯,帶去跟同事分分,上班彆遲到啊——”
來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按照上一世因為偷梁換柱之事坐牢而上熱搜時爆出的年紀,她比姚鳶還要小幾歲。
可實際上看起來,她更像是六十歲左右的女人,臉上沒有皺紋很深,兩雙手飽經歲月的風霜,乾燥又布滿褶皺。
平心而論,她年輕時應是位美人,五官都很有味道,否則也生不出木揚這般容貌。
她才注意到喬媛的朋友是個男生,愣了一秒後說:“媛媛,這是你新同事?”
喬媛大方介紹:“是朋友。”
她們的對話木揚一個字都沒聽清,腦子裡一片轟鳴。
他沒想到會撞見親生母親,更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麵。
他臉色蒼白,嘴唇不受控製地顫動著,帶著白色法式邊的指尖已經嵌入了掌心,疼得揪心。
他不知道自己這時候驚惶和憤怒哪個更多一些,他幾乎是用了全力才抑製住內心的憤怨,他恨不得直接掀桌而起,質問對方:“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為什麼要讓他變成令人不齒的小偷?
為什麼要毀掉另一個孩子的人生?
可他壓抑著,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喬媛注意到他的異樣:“你沒事吧?”
小店老板剛好走了出來:“菜打包好了。”
木揚騰得一聲站了起來,腳裸重重撞上桌角也沒在乎,他僵硬地接過打包好的飯菜,幾乎是從喉嚨裡蹦出的幾個字:“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哎,你慢點!”
喬媛試圖去扶再次撞到桌椅的木揚,但卻隻看到他和母親擦肩而過的背影,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望了眼愣神的母親,突然明白為什麼木揚做了不少冒失的舉動,她卻反感不起來了。
木揚和她老媽長得還有那麼點神似,明明是兩個年齡段不同性彆的人,但在某個瞬間,或是某個角度,就是會覺得無比相像。
*
木揚衝出了巷子,一頭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他茫然地抬頭:“解彆汀……”
解彆汀看著他滿眼淚水微微一頓,修長的指腹撫在木揚眼角:“誰讓你哭了?”
“走……”
木揚手還在哆嗦,撞上解彆汀後更是無法抑製,整個人都跟著顫動起來:“我想回去……”
解彆汀接過他手裡的袋子:“彆哭,我們回——”
“回酒店……”木揚緊緊抓著他的小臂,痛苦又無措:“解彆汀,我動不了了……”
剛剛那場逃亡已經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此刻他就像是被卸了全身筋骨一般,動彈不得。
他甚至不知道路要怎麼樣,是先邁出哪條腿,走路的步伐是什麼樣子……
木揚的大腦一片混亂,有如一場卷入一場滔天風暴。
直到身體突然騰空,木揚愣愣地扒著解彆汀的肩膀,被他以一個抱小孩似的姿勢麵對麵抱了起來。
他聽見解彆汀說:“抓緊。”
木揚僵硬著,慢慢地靠向解彆汀,直到解彆汀走了幾步後,他才貼在對方脖頸,汲取著這來之不易的安全感,無聲落淚。
好疼。
哪裡都疼。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區隨機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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