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揚怔愣地接收著這些陌生信息。
解彆汀直接把手機給了他,和醫生的聊天記錄便這麼直白地袒露在木揚麵前。
他第一次接觸這類詞彙——情感缺失綜合症。
這些字單獨每一個他都認識,可放到一起後卻變得尤為陌生。
——患者主要表現症狀為情感冷漠,孤僻寡言,缺乏同理心。患者也無法體會快樂、痛苦等情緒,很難感知並接收身邊人的七情六欲,無法對其付諸以關愛與情感上的回應。
木揚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所以他這麼多年的喜歡,其實一點都沒傳遞到解彆汀心裡去嗎?
不是解彆汀不喜歡他,是解彆汀根本沒接收到他的感情。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結婚五年的執拗,就像一顆顆碎石子一樣投進了深邃的大海裡,被吞噬得悄無聲息。
“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木揚無力地抬眸,輕聲說,“我們離婚了,解彆汀。”
解彆汀頓了頓:“離婚協議書已經撕了。”
木揚執著著:“那就重新擬一份。”
解彆汀指尖微動,語速緩慢:“木揚,我想讓你等一等——”
“但你可能等得太久了……如果不願意再等也沒關係,但你要乖一點,要手術,其它都聽你的。”
木揚沒說話,垂眸也不看他。
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解彆汀將衣袖拉下,站起身:“我去端菜,吃飯吧。”
他將飯菜盛上桌,再推著木揚來到洗手池前,給他擠了兩滴洗手液,見木揚在發呆,解彆汀便直接上手幫他洗。
木揚的手介於男生與女生之間,沒有女孩子那麼柔軟,但也沒有正常男性那麼堅硬,更偏向單薄的柔韌。
從小嬌生慣養的他皮膚自然也是極好,掌心掌背都很光滑,骨節分明,手指細長蔥白。
解彆汀的手如他的骨架一樣,更大上一號,冷白色的皮膚與木揚的手穿插在一起看著倒是極為般配。
木揚回過神來,抽出手低聲說:“我自己來吧。”
解彆汀微不可見地頓了頓,從架子上抽出一條乾淨毛巾來:“擦擦。”
今晚的飯菜不算豐盛,但也有兩菜一湯,青椒小炒肉還有清炒洋蔥,湯就是青菜嫩豆腐湯。
這頓飯吃得極為安靜,桌子上隻有筷子與碗碰撞的聲音。
木揚突然出聲:“你不是不會做飯?”
“……”
解彆汀給木揚夾了點菜,許久後避重就輕地說:“學了一點。”
木揚沒再問,靜靜地喝著解彆汀給他盛的湯。
其實木揚沒說錯,解彆汀結婚之前確實不會做飯。
上一世婚後他們家的阿姨最初是不包做飯的,木揚長期叫外賣吃,但又嫌外賣難吃,解彆汀聽了進去,便學了一段時間做菜。
做菜本就不是什麼難事,解彆汀學習能力也極強,基礎的菜色基本看一遍教程也就會了。
那以後隻要他沒出劇組拍戲,白天忙完回家就會時不時下廚做飯。
隻是經常在外麵玩、一直到晚飯時才回來的木揚從未撞見過解彆汀下廚的樣子,一直以為家裡的飯菜是阿姨做的。
這事木揚誤會了,解彆汀也沒提過,後來木揚在病床上停了心跳,更是永遠地失去了知道的機會。
吃完飯,解彆汀去洗碗了,木揚推動著輪椅來到門前,望著窗外的圓月。
今天不是十五,但月亮也很圓,皎潔的月光撒在院中央的百年老樹上,樹縫裡透出的斑駁月光格外清冷。
老人家休息的都早,除了最裡麵那一戶傳來了打麻將的聲音以外,其他家都熄燈了。
解彆汀走到他身後:“雞正在燉,明早下麵吃。”
木揚嗯了聲:“我們怎麼睡?”
解彆汀推著他來到房裡:“你睡床上。”
他彎腰抱起木揚,輕手輕腳地將木揚放到床上:“要洗澡嗎?”
木揚是想洗的,畢竟他已經將近十天沒碰水了,上一次還是木南山簡單幫他擦了擦。
但石膏還沒拆,最好是不要挨潮。
解彆汀在他腿下墊了個高枕頭:“可以擦擦身。”
“……”
怎麼個擦身不用想也知道,木揚中不方便自己擦。
可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解彆汀出了房門,不一會兒浴室裡就響起了水聲。
解彆汀端著一盆熱水,將乾淨的毛巾浸泡其中,然後再坐到床邊,微微托起木揚的背,讓人靠在自己懷裡,一邊單手解著他衣扣,從身前捋到背部脫下。
相對於解彆汀來說,木揚真的太纖細了,背部單薄,蝴蝶骨肉眼可見的凸顯,腰窩也極為漂亮,深得好像能裝上兩汪泉水。
至於那腰就更不用說了,解彆汀的雙手狀似不經意地劃過,拉低了他的褲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