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剛剛做了什麼?
頭頂著一隻王八邀請解彆汀共浴嗎?
時隔數千個低迷的日夜,木揚終於再次感受到什麼叫作羞憤欲死。
——你什麼都沒看到!
解彆汀看了眼屏幕,平平淡淡地嗯了聲:“小心手機掉水裡。”
“……”木揚將手機放回防水架,任由解彆汀在自己臉上鼓弄,再也不想睜眼了。
“好了。”解彆汀拿了條打濕的毛巾,將木揚臉上的浮沫一一拭去,白皙的皮膚終於回歸了原本模樣。
見木揚還是不睜眼,解彆汀似有些無奈:“我什麼都沒看見。”
木揚這才睫毛微顫地打開,恰巧對上解彆汀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愣了一會兒,一麵因為解彆汀笑了而驚怔,一麵又沒由來地浮現一股莫名的委屈意味。
他也不想頭頂著一個王八邀請解彆汀共浴的。
都怪潘達漿。
還他籃球。
看木揚突然就紅了眼眶,解彆汀有些無措:“怎麼了?”
木揚麵無表情,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
解彆汀乾脆用浴巾把人裹住,然後抱著往臥室走去,心裡卻想著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訊息……
情緒不穩定、易哭易暴躁都是抑鬱症的表狀之一。
解彆汀的酒量並不好,這會兒正是酒勁上來的時候。
雖然麵上不顯,但其實已經有些暈眩,有些想睡覺,身體也比平時要熱很多。
這點木揚最有直觀的感受。
解彆汀的浴巾隻裹在了腰上,而為了方便抱著,木揚身上的浴巾也隻搭著一個背部。
於是胸口貼著胸口,腰腹貼著腰腹,細長的脖頸靠在滾燙的肩上。
木揚覺得燙人,可又覺得暖和。
懷裡的身體溫溫熱熱,完全依賴自己的樣子讓解彆汀一時間不太想將人放下。
酒精麻痹了理智,他抿唇望著近在咫尺的床,抱著木揚不動。
不想鬆手。
木揚那股作勁過了,轉而慢慢發覺出不對。
他支起身體看向解彆汀,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錯。
——你醉了?
解彆汀下意識皺了眉頭:“沒有。”
——你有。
解彆汀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眉頭緩緩鬆開,丟了原則:“嗯,醉了。”
木揚還記得之前在喬媛家那裡的酒吧,解彆汀也是喝了酒,雖然沒失態也沒失去理智,但就是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又安靜又聽話。
——你親我一下。
解彆汀看著手機屏幕,頓了良久,像是要把這五個字拆開來反複咀嚼,然後才慢騰騰地湊近木揚,在他唇上吻了吻。
像是覺得吻得不好,解彆汀過了幾秒又重新碰了碰。
明明更深層次的接吻他們都有過了,木揚此刻還是因為這簡單的觸碰麻了半邊身體。
他呆了一下,隨後立刻掙紮:
——你放我下來。
再不下去,解彆汀估計就能感受到被支棱的感覺了。
“不行。”解彆汀很淺地蹙了下眉心,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你不乖。”
你才不乖。
木揚從喉嚨中發出幾道急促的短音,嘶嘶得還沒小奶貓哈氣有威懾力。
——這樣不舒服。
看到這行字,解彆汀才慢慢地把木揚放在床上,雖然酒意還沒散去,但手很穩,還不忘給木揚腳踝下墊個枕頭。
再起身時,解彆汀就看到木揚的異樣。
他彎下腰,想給木揚蓋好被子,卻被木揚用力一拉,堪堪撐在他身側。
木揚泄憤一樣的,抬頭咬上了解彆汀的喉結。
疼。
第一感官就是疼,但解彆汀也沒有動,他其實並沒有太醉,隻是思緒和行動力要比平常慢一些。
不知道木揚為什麼生氣,他便任由木揚咬著,怕他沒力氣撐住身體還單手攬著木揚肩膀。
木揚牙齒力道微鬆,盯著解彆汀的脖子眼眶酸澀。
有些時候他真不知道解彆汀在想什麼,是真喜歡他?畢竟心跳不假。
可喜歡他什麼呢?
隻因為那個所謂的死亡夢境,怕失去,怕他真的像‘夢裡’一樣死在病床上,所以不論怎麼樣,解彆汀都依著他,努力迎合他照顧他,希望他好好活著。
還有解彆汀的心理缺陷,他真的知道什麼是愛嗎?
解彆汀對他似乎沒有欲/望,就連親吻都很少。
如果愛一個人,真的能忍住不親吻,不擁抱,不觸碰嗎?
可解彆汀又對他太縱容。
縱容到木揚覺得不論自己做什麼,解彆汀都會受著,都會守在他身邊一樣。
可這隻能是錯覺。
沒有誰會永遠留在原地等他的,所有人都在前進,隻有他自己,邁不開腳步,甚至還在後退。
“木揚——”解彆汀聲音微啞,他想說彆咬了,但到底沒說出口。
木揚動了動,舌尖在解彆汀喉結凸點輕輕滑過。
下一秒,他的後腦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托住,親吻像狂風暴雨一樣奪走了他的每一寸呼吸——
“嗚——”
急促的短音被迫咽了回去,木揚緊緊攥著解彆汀的衣角,一手無意識地劃拉著,直到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誰說沒有欲/望。
隻是從未讓他看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