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已經在上一世結束了,這一世他為解彆汀,為爸媽而活。
他們需要他多久,他就努力存在多久。
即便有一天不需要了,他也能快速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不去增加任何負擔。
木揚儘力摒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一切,去搜索自己想要的東西——
給肌肉拉傷的手臂按摩需要注意什麼?
解彆汀剛剛其實說謊了,他的右手依然不怎麼能用力,於是抱木揚的時候基本都是使用左手。
木揚想過自己下來走,但手頭沒有拐杖,解彆汀不允許他單腳蹦,扶著也不行。
見廚房裡的兩人在忙活,木揚悄悄從沙發上爬了下來,溜進生活陽台打開了毛巾加熱機。
結果一回頭,就看見解彆汀站在自己身後蹙著眉頭。
“傷到腿了怎麼辦?”
“都快兩個月了,骨頭都定型了……”在解彆汀的注視下木揚停止狡辯,嘟囔了句,“再不動動出出汗我就要上黴了。”
解彆汀語氣從容:“你每天都有出汗。”
“什麼時……”
木揚倏地瞪大眼睛,才反應過來這個每天都出汗是指每天睡前和解彆汀親昵的時候……
雖然一直開著空調,但他每次還是會滿頭暴汗,跟剛劇烈運動過一樣。
木揚耳根爆紅,憋了半天一點氣勢都沒有地說:“你放屁。”
解彆汀把人抱了起來單手托住,這次沒打手,直接揮在了屁/股上:“彆說臟話。”
“放屁算什麼臟話,你不放屁的啊……”
木揚聲音越來越小,抵在解彆汀懷裡憋屈地捂住屁股不給打。
實在太癢了,自己碰都癢得不行,更彆說解彆汀了。
*
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木南山做的糖醋排骨和既往的味道一樣,姚鳶剛好在木南山做好飯的時候回來,眼尾雖然依舊泛紅,但眉間鬱氣似乎散了很多。
不論大家心裡在想什麼,但飯桌上總體的氛圍都是溫馨的。
吃完飯,姚鳶還想留他們住幾天,明天家裡阿姨就休假回來了,但被木南山勸阻了:“先讓揚揚鬆鬆氣吧,彆壓得太緊……他現在跟小解在一塊兒,可能比跟我們在一塊兒自在點。”
雖然心酸,但卻無可奈何。
走的時候是江誕來接得他們,木揚還從加熱機裡順走了一塊熱毛巾。
姚鳶看著是又好笑心裡又發酸:“你們那是不是沒有加熱機?直接帶走吧,我們也不怎麼用,剛好給小解作熱敷。”
木揚本想搖頭,但木南山已經給他搬上了車。
他隻能小聲說:“謝謝爸。”
木南山歎了口氣,抬起手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給了他一個爆栗:“你要再跟老子這麼說話等你腿好了就要挨揍你信不信?”
木揚被打得有點蒙:“……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木揚抓過解彆汀的手腕,給他手臂輕輕揉著:“這裡疼嗎?”
解彆汀:“不疼。”
木揚怕太用力了按傷他,力氣輕飄飄跟小貓踩奶似的。
解彆汀手臂曲線很好看,因為膚色偏冷白,血管與青筋都挺明顯。
看著就特彆適合紮針。
但一看到解彆汀修長的手指,再聯係解彆汀在他加熱毛巾時說的那句“你每天都有出汗”,木揚就不受控製地想到這雙好看的手弄自己的樣子。
臉上燒得慌。
江誕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出去旅遊果然能增進情侶感情,這不,比上次坐車親密多了。
回到他和解彆汀的家,木揚一直有所繃緊的神經才緩緩鬆懈下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客廳裡竟然擺著一架鋼琴。
“……什麼時候買的?”
“昨天。”
解彆汀抱著他在鋼琴前坐下:“抱歉,以前不知道你喜歡。”
木揚微怔,他打開琴蓋,想要履行承諾彈給解彆汀聽,但卻被製止:“等腿好了再彈。”
鋼琴需要做到手腳並用,但他腿上還有石膏,不太方便操作。
木揚抿了下唇:“再過一兩周就可以拆了。”
“嗯。”解彆汀頓了頓,“再過兩周我們得去醫院見一見李醫生。”
距離木揚的手術期還有一個月出頭,雖然隻是早期,但解彆汀還是約了專家,風險降得越低越好。
和醫生那邊約得兩周後檢查,到時候會出手術方案,然後過不了多久就該住院做術前準備了。
解彆汀揉了下木揚的下巴,將其抬起:“你要想好,什麼時候告訴爸媽。”
這種事幾乎不可能完全瞞住,遲早是要說的。
肺癌早期手術的風險很低,但萬一呢?
總不能像上一世一樣,屍骨都快冷了木南山和姚鳶才知道。
木揚安靜了會兒,半晌才說:“再過段時間吧……”
他想起以前跟潘達漿開玩笑時的話,說如果有一天他得絕症了,一定不跟家裡人說,一個人煎熬就夠了。
結果上一世他說到做到,直接瞞到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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