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揚窩在被褥裡, 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外麵。
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灑了進來,晚風將窗簾吹得鼓鼓囊囊,解彆汀就站在月光與晚風裡,正與警方在溝通交流。
解彆汀將今晚的一切都訴之於口, 並交給了警方湯南升的所在信息。
又是要加班的一夜。
木揚想起從小到大在學校裡所看到的禁毒宣傳, 那麼多因毒品而支離破碎的家庭, 還有那些為禁毒而犧牲的警察……
隻希望這場引在市井中的風暴, 不要有太多傷亡。
解彆汀掛掉電話,回身走到他身邊低頭吻了下:“睡不著?”
木揚抓著被褥點點頭。
心情太複雜了。
他尊重章桉呈對賀雨的感情, 卻依舊很難對章桉呈產生同情,無論有多少無奈——
隻要多一刻的瞞報就可能毀掉無數家庭, 可能是那些基層在外打拚沒有慰藉的工人,也可能是堪堪二十多歲還不夠理性的青少年們……
這些違禁物會輕而易舉毀掉他們的一生。
解彆汀掀開被子在木揚身邊躺下:“那我們聊一聊,再睡。”
天氣越來越涼了,木揚貼著解彆汀隻覺得暖烘烘的, 心裡再多冷意都被驅散了。
解彆汀性子那麼冷清, 身體卻熱得不行。
“聊什麼呀?”
解彆汀話不多,但木揚和他在一塊也很少冷場,不論自己說什麼解彆汀都會接話,也不會尷尬。
但真正兒八經地說起聊天, 木揚還真不知道聊什麼。
解彆汀撫著木揚後頸:“都好。”
木揚這會兒腦子裡有點亂, 雖然他以前也愛玩愛鬨,但還真沒接觸過違法的東西。
用姚鳶的話來說,木揚皮, 但皮得‘比較乖’。
木揚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努力不讓自己去想:“月底肖承墨想約我去雪山攝影——”
木揚解釋道:“肖承墨是我一個朋友,他有個男朋友, 我以前可羨慕他們了。不過後來才知道他們過得也不好,家裡一直不同意兩人關係,壓力超級超級大……”
解彆汀順著他的話問:“他們結婚了嗎?”
木揚側身麵對著解彆汀,手還不乖地撥著他鎖骨:“應該還沒……要是結婚了早該找我要份子錢了。”
肖承墨算是之前朋友當中為數不多知道他結婚了的,隻是不清楚他結婚對象是誰。
雖然沒喝到喜酒,他和男朋友還是上交了一份禮金。
前幾天剛從國外回來的兩人就看到了綜藝相關的熱搜,在視頻裡看見木揚身影時都驚了。
解彆汀說:“那等他們結婚再準備份大紅包。”
木揚乖乖說好,有點高興。
“那我可以去嗎?”
他原本是想直接拒絕肖承墨,但一想到自己不可能永遠纏著解彆汀,總要給彼此留點自由空間,便又有些猶豫。
被伴侶過度依賴也是件很有壓力的事,木揚不想讓解彆汀有太多壓力,更不想等解彆汀耐心耗空的那一天到來再被丟掉。
解彆汀微怔,他暗自抹去心裡的不願,淡道:“不用問我,你想去就可以去。”
木揚噢了聲:“要七天哦。”
解彆汀:“……嗯。”
木揚又有點不太高興,解彆汀答應得未免太爽快了。
他嘟囔著:“你都不挽留我……”
解彆汀把人往懷裡攬了攬,過了很久才輕聲說:“你是自由的。”
無論木揚表現得有多依賴他、有多不在意被他掌控,解彆汀都理性地明白一點——
木揚不可能無時無刻被他綁在身邊。
木揚有屬於自已的廣闊天地,有很多朋友,喜歡熱鬨……他想怎麼玩都可以,記得回家就好。
木揚推了解彆汀一下,拉開距離緊緊盯著解彆汀的眼睛,認為解彆汀不知道又在跟他自己較什麼勁。
“什麼自不自由的……你要說出口我才知道你舍不舍得我呀。”木揚伸手捏了下他喉結,“你總不說,我會很沒安全感,會覺得你一點都不在意我離不離開。”
木揚是很有耐心了,努力去教解彆汀成為一個尋常的愛人。
解彆汀一怔,幾乎是脫口而出:“舍不得。”
“那就一起去吧!”
木揚得逞地翹起嘴角,愉快地把臉往解彆汀懷裡一埋。
“……好。”
得到了解彆汀的應允,木揚又有些憂慮:“你年底劇組什麼時候開機?”
“一月上旬。”
“那來得及。”
年底的劇組並不是解彆汀接的新戲,而是結婚之前就有的排檔。
合同早就簽了,自然不好違約,木揚的狀態已經好多了,他們得正常生活。
聊著聊著就過了一個小時,困意慢慢降臨,睡著之前木揚還在嘀咕:“我微博粉絲破一千兩百萬了……”
雖然這一千多萬粉絲的水份很大,很多人都是衝著看熱鬨才點的關注,但也說明支持木揚和解彆汀戀情的人變得越來越多。
特彆是最近直播間彈幕真的友好太多了,那些攻擊辱罵的彈幕隻能在一排排尖叫的彈幕裡夾縫生存,根本看不見。
隨著人氣的變高,也有越來越多的通告來找木揚,甚至還有幾個小有名氣的導演邀請他去試鏡。
木揚都沒好意思跟解彆汀說,也不打算去試鏡,還是彆去丟臉了,他自己演技如何心裡還是有逼數的。
最好笑的是,有影視公司發現木揚還沒簽約,冒著被解彆汀針對的風險來撬他牆角,偷偷聯係木揚問他意向。
比如第二天一大早,木揚剛在被窩裡手腳繃直伸了個懶腰,就接到了一道陌生來電,說是長熊娛樂有限公司,問他有沒有意向簽約。
說來不巧,蔣駱就是長熊的招牌,自己手上還有股份。
“你們可以解聘蔣駱嗎?”
“……這有點難,但你放心,我們會給到你最好的資源——”
“那就算了。”木揚一本正經地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他,有我沒他,有他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