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裡過新年總是缺了點味道,鞭炮煙花這些都被禁止釋放,少了很多熱鬨。
木揚外公外婆就住在鄉下小彆墅裡,每年在他們那過年一大早就能被鞭炮聲吵醒,根本睡不好。
但今年考慮到解彆汀年後還有工作,去鄉下相對麻煩,木南山和姚鳶就不打算折騰了,剛好把兩個老人接來住一段時間。
木揚迷糊地問:“幾點了……”
耳邊即刻傳來解彆汀的聲音:“十點。”
“那再睡會一會兒……”
昨晚四點多才正兒八經窩進床上,這會兒眼睛都睜不開。
木揚往解彆汀頸窩裡拱了拱,把人抱得更緊了:“你也睡。”
說不困是假的,對於冬日來說最舒心的事情莫過於沒有任何煩心事,踏踏實實地躺在溫暖的被窩,抱著的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不論是迷迷糊糊地咬耳朵,還是親親吻一吻對方後一起共會周公,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解彆汀難能體會到這種滿足感。
像是全世界都在自己身邊了一樣,脹脹的心悸。
*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半,木揚才勉強睡醒,他掛在解彆汀身上動都不想動:“還是困……”
解彆汀給他掖了下被褥:“那再睡會兒。”
木揚堅強地睜開眼:“不行……再不起年夜飯都要做好了。”
解彆汀輕笑了聲:“問過了,說還在擇菜。”
木揚噢了聲,又癱了回去。
手機裡很多祝福的短信,有群發的,有單獨給他發的,說是年三十快樂,還有問晚上出不出來約局的。
往年每一次大年三十晚他都不在家,一般吃完年夜飯後就溜出去跟朋友鬨了,就連前世結婚後也不例外。
畢竟家裡沒人,彆人約他出去都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不過想想,好像他身世被揭開以後的那兩年春節,解彆汀不論有多少工作,都會在大年三十那天趕回家陪他吃頓飯,第二天就又走了。
那時候木揚整個人都陷在泥底,滿眼灰暗,根本看不到解彆汀的細心。
其實是知道他自尊心強,身世在圈子裡攤開後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樣跟朋友新年都鬨在一起,父母那邊又不敢回去,所以特地趕回來陪他過個歲。
木揚愣神了半晌,解彆汀以為他還是困:“很困就再睡會兒。”
木揚緩慢地搖搖頭:“褲子卡縫了——”
解彆汀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卡得是哪條縫。
木揚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扯了下:“是不是鍛煉有效果,屁股變翹了?以前從來不卡縫的。”
解彆汀揉揉太陽穴:“想要翹得練專門的臀部項目。”
“噢——你果然喜歡翹的。”木揚哼了聲,“我就不練。”
解彆汀:“……”
幼稚的木小揚麻溜地爬起來,衝進洗手間洗漱。
解彆汀從容地跟在他身後,等進來才發現木揚把牙膏都給他擠好了。
“橙子味的!”木揚含著一嘴泡沫,“趕緊刷,刷完了把早安吻補給我——”
一年的最後一天,應該要以一個甜甜的吻來收尾。
其餘經曆過的酸澀難過便都是過去式的了,他們隻要看向未來就好。
兩人漱口的姿勢都一樣,節奏感也相差無幾。
木揚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和解彆汀,感到分外滿足。
“啵一個——”
解彆汀沒讓木揚踮腳,低頭吻了上去。
木揚抱著解彆汀的腰被親得暈乎,乾脆跳起來掛在解彆汀腰上,然後被抱著穩穩當當走進浴室。
解彆汀在他唇珠上輕咬了咬,隨後鬆開給他喘氣的機會。
他的視線瞥過櫃子裡那個超大號的人形抱枕:“可以扔嗎?”
木揚拒絕得很乾脆:“不要。”
解彆汀:“……為什麼?”
木揚勾著解彆汀脖子:“你不喜歡我的那幾年裡都是它陪我度過的,我們感情可深了——嗷你乾嘛!”
解彆汀淡定地收回手:“沒有不喜歡你。”
木揚:“我不管!反正你一直對我那麼冷漠,就是不喜歡。”
解彆汀抿直了唇:“抱歉,我的錯。”
木揚沒想到他會道歉,借著解彆汀脖子的力坐起身:“我就隨口一說,喜不喜歡我都是你的自由……而且我知道的,你生病了,不用道歉。”
解彆汀緩慢地嗯了聲:“真的不能扔嗎?”
木揚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眨巴了下眼睛:“你吃醋了?”
解彆汀反駁:“沒有。”
木揚不信,他指著解彆汀的心口說:“你肯定是吃醋了!跟自己的人形周邊吃醋你幼不幼稚呀汀汀?”
解彆汀沒說話,吃醋倒不至於。
隻是一想到過去那些個沒有自己的日夜裡,木揚或許都是抱著這個人形抱枕入睡,說不定自我紓/解的時候也在它身邊,解彆汀就會生出一股莫名的占有欲。
看它很不順眼。
“你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沒什麼。”解彆汀抿了下唇,閉口不言了。
木揚最見不得彆人說話說一半,他用力將解彆汀反撲在床,坐在他腰上:“你說——”
解彆汀彆開視線,淡淡地將心裡的問題問出口。
木揚臉紅成了番茄:“你耍流氓!”
“——那有嗎?”
木揚小小聲地扳起手指數了數:“大概有個六七次吧……不過我保證,絕對沒玷汙你!也絕對沒弄你臉上……”
雖然他曾有過這個歪念頭就是了。
“……”解彆汀手上的力道倏然收緊,“扔掉……行不行?”
木揚眼睛一轉:“你承認你跟一個抱枕吃醋我就扔。”
解彆汀不說話了,木揚都要以為他放棄了,半晌後聽到低低地一聲嗯。
木揚得逞地啵了他一口:“幼稚!不就一個抱枕嗎!”
解彆汀:“……”
木揚連忙攔住起身要丟抱枕的解彆汀:“不能扔啊,被人撿回去怎麼辦?”
解彆汀想了想:“剪碎。”
“我可舍不得,這可是跟你一比一還原的,剪碎寓意不好。”木揚折中地想了想,“就擺這,以後我不碰它了行不行?”
解彆汀也不是真的非扔不可,他捏了下木揚的鼻子,淡道:“再碰就是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