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內容:杜笑與肖承墨,偏肖承墨視角】
說起來,肖承墨對杜笑算是一見鐘情。
他本不相信‘一見鐘情’的說法,但又確實在初見時狠狠漏了一拍心跳。
他琢磨好幾天才算是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看上人家了。
都說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肖承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並不重要,他不打算付諸任何行動。
但杜笑好像賴上他了,從一開始有意無意地靠近他,到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混進了他的攝影團隊,成為他手下一員,還每天噙著若即若離的笑跟其他人一樣喊他肖老師。
每次看到他笑,肖承墨都想看看這個人在夜裡是什麼模樣,被按在身下時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肖承墨也不想被釣,可杜笑對他笑得太多了。
老實說,這段關係在表白之前,肖承墨從未主動過,可他也推不開,這才導致杜笑離他越來越近,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收不了了。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性向,但家教嚴格,哪怕同性已經是可以攤在陽光下的話題,他的家風也決不允許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肖承墨前二十年一直循規蹈矩的生活,搞得極限攝影是他做的第一件叛逆事,睡了杜笑是他做的第二件叛逆事。
在一起的過程也很瘋狂,異常叛逆——是在熱帶雨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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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師,我們可以出發了!”
說話的是小李,是肖承墨工作室的助手,主要工作就是在他要前往某地時提前安排好一切事物,包括合適的天氣、機票酒店,住哪以及大致行程規劃。
看起來好像不難,但奈何肖承墨每次去的都是稀奇古怪的地方——這次來的是熱帶雨林。
當地土著操著一口完全聽不懂的方言,肖承墨能看出這些人在議論他們,不過肖承墨並不在意,此刻滿眼都是對麵那個倚著破電線杆嘴裡叼著一顆草的人。
他伸手扯掉:“這裡的東西也敢隨便叼在嘴裡?”
杜笑那雙多情的桃花眼隨時都在笑:“那怎麼辦?我嘴閒不住,肖老師找點彆的給我叼叼?”
彼時兩人都還算青年,一兩句無心的話都可能勾起對方藏在心底的燥熱。
當然,杜笑沒有藏,藏的人隻有肖承墨。
他目光掃過杜笑嫣紅的唇,隨即轉身:“出發了。”
亞馬遜河是個神奇的地方,由兩股特質完全不同的河流彙聚而成,黑色的河水與土黃色河流相互交彙,卻又涇渭分明,是一道難能的奇異景觀。
黃色與黑色的交界線分外清晰,杜笑正色起來,開始操作無人機拍攝。
和肖承墨不一樣,肖承墨喜歡定格的瞬間,他喜歡勃發活力的視頻。
船慢慢穿過涇渭分明的河流交界線,來到了另一側岸邊。
這樣還不算到達目的地,他們隻是在雨林的嘴邊緣處。
向導早已在岸邊準備好汽車,是較為老舊的款式,不過挺適合在土路上行駛。
這段路沒有修建過,在車裡晃晃蕩蕩有點顛簸的感覺,杜笑暈車,肖承墨下意識地坐在他旁邊低聲道:“難受就靠著我。”
另一邊的老汪捏著嗓子:“肖老師,我也難受!”
肖承墨非常無情:“你靠著窗。”
眾人哄堂大笑,他們時不時就拿肖承墨和杜笑逗趣,不過誰也沒當真,隻把杜笑當作一個比較受肖承墨關照的弟弟。
畢竟和他們這些長期遊走在危險地點的糙漢子相比,杜笑實在太‘嬌嫩’了點。
哎,一張好看的臉簡直能把人騙到死。
但為了謊言不暴露,杜笑還是配合著肖承墨的關心裝出暈車的樣子。
當初隻是裝一裝暈車想吃豆腐,沒想到肖承墨當真了,還每次都記得……這叫他怎麼不心動。
汽車一路行駛到將近一小時,隨後又要坐船,這次是那種小船,一船隻能容納兩到三位遊客。
船夫咕嚕咕嚕說了一大串,向導操著一口不太純正的中文給他們翻譯:“再坐二十到三十分鐘的船就到了。”
杜笑與肖承墨自然同乘一船,他坐後麵,肖承墨坐前麵,船夫負責劃槳。
團隊的船並不那麼集中,大家拍照的拍照,聊景的聊景,沒人注意杜笑伸腳踢了踢肖承墨屁股。
喲嗬,還挺翹。
不愧是長期鍛煉的人。
杜笑思考著,萬一他們碰撞出了什麼火花,他壓過肖承墨的可能性是多少。
唔……實在壓不過,賣賣慘好了。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杜笑已經在內心把辦事的法子想好了。
被踢的肖承墨無奈回頭:“做什麼?”
杜笑無辜道:“不小心的。”
肖承墨狀似威脅:“再踢把你腳砍掉。”
杜笑絲毫不怕:“殘疾了肖老師養我下半輩子?”
“……”肖承墨沒接茬,但如果杜笑真殘疾了,他恐怕還真放不下。
扭扭捏捏婆婆媽媽向來不是他的性格,但實在拿杜笑一點辦法沒有,拒絕不了他的曖昧,又難以邁出更進一步的腳步。
感情這事真令人頭疼。
頭疼的肖老師忍受了三十分鐘杜笑各種理由的動手動腳,終於上了岸。
他們住處是一個類似於營地的地方,說的好聽點也可以叫民宿。
房子多是小木屋形式,有類似於青旅的那種集中房間,也有酒店式的大床房或是雙人標間。
他們這一行定的都是標間,畢竟人生地不熟,兩人一間也好有個照應,儘量不落單。
肖承墨已經極力避免和杜笑分到一間,沒想到低聲和小李說的時候對方卻大聲嚷嚷出來:“為什麼?是笑笑哪不好了?為什麼不跟他睡,你——”
肖承墨咬牙捂住他嘴:“你閉嘴!”
感覺這貨故意的。
但對上那邊杜笑低垂著眼眸,肖承墨下意識腦補出杜笑受傷委屈的神態,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上前安慰:“我沒有彆的意思……但我睡覺磨牙,是怕你介意。”
為了不讓杜笑傷心,肖承墨麵無表情地開始摸黑自己。
天知道,杜笑低頭是因為憋笑憋得辛苦。
他深吸一口氣收斂表情,然後再一副懂事的語氣:“沒關係,你磨牙,我夢遊,絕配。”
眾人:“……”
杜笑忍笑跟在無語凝噎的肖承墨身後進了房,他是真不傷心。
不要求換房意味著肖承墨可能對他根本無所謂,換房才是完全暴露心思——肖承墨確實被撩撥到了。
杜笑做戲做全套,他戲謔道:“肖老師晚上記得鎖好門窗,我夢遊可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肖承墨耳朵微癢,總覺得杜笑好像把重音加在了‘乾’字上。
可惜第一天趕路加拍攝太累,杜笑沒心思‘夢遊’了,倒床就睡,徒留肖承墨緊張地等了一晚,想著萬一人爬床了怎麼給弄回去……結果等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