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寧川茫然:“有嗎?”
“當然。”程亦州拿出水杯, 連灌了好幾口菊花茶。
“但我覺得並不是我會撩, 而是你太誘惑人了,就像現在。”霍寧川著迷的看著他。
幾縷金色發絲散在小男友鬢角,被細汗浸濕,陽光給側臉輪廓描了層朦朧的金邊, 漂亮的喉結隨著吞咽動作而上下滑動, 極儘撩撥。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能忍的都不是男人……
霍寧川用手指挑起程亦州的一縷鬢發,輕輕掖在他耳後,剛要張口,程亦州一口菊花茶噴了出來。
“你乾什麼,好癢啊!”程亦州擱下水杯,唰唰抽出兩張紙巾, 擦掉了嘴邊茶漬。
霍寧川的手停在半空, 看著小男友這失措的樣子,皺了下眉:“我就碰碰你,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我正在喝水啊霍先生。”程亦州無語道,“沒噴你臉上你都應該感覺到幸運。”
霍寧川驢頭不對馬嘴的接道:“你噴我臉上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親愛的,你現在說話真是越來越肉麻了。”程亦州忍不住笑了聲, 然後起身道,“我去趟衛生間。”
“我跟你一起。”霍寧川也隨即起身,跟了上來。
程亦州饒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也沒阻止, 兩人一起進了衛生間。
然, 程亦州都上完了,霍寧川還沒動靜。
程亦州一邊洗手一邊狐疑道:“你不上廁所跟我過來乾嘛?難不成是想看我上廁所?”
“我沒那麼惡趣味。”霍寧川看著小男友,冷冷為自己正名。
程亦州倒是失笑:“你惡趣味還少嗎?譬如上床的時候,讓我喊你的名字,還要喊好大聲,再譬如做的時候特彆喜歡掐我屁股,再再譬如,櫃子最下麵還放了一個裝滿情趣小玩具的黑箱子,什麼粉紅手銬啊,薄到可怕的學生製服啊,還有兔耳朵和兔尾巴等等,以備不時之需。”
霍寧臉有點臊,皺眉道:“那都是於叔自作主張買來放在那兒的,我才不會買那些東西。”
“可你會用啊,而且用的非常開心。”程亦州笑道,“你應該慶幸,有這麼一個懂你的管家在身邊。不過話說回來……”
程亦州頓了頓,突然將臉湊到霍寧川臉前,眨眼狡黠道:“霍先生你臉皮是真的薄。”
霍寧川皺了下眉,下意識就避開了程亦州的目光。
程亦州伸手戳了下霍寧川漸顯緋色的臉,調笑道:“我就陳述了一下事實,臉就紅成這樣了。”
“你……”霍寧川往後退了半步,隱忍道,“你待會兒還要拍戲,不要玩火。”
“這麼為我著想啊?”程亦州挑眉,一把將毫無防備的男朋友按在了牆上,踮起腳尖,仰臉吻了上去。
大霍總生平第一次被人壁咚,眼珠子都快驚出來了,看著閉眼瘋狂索吻的小男友,大霍總愣住了。
約莫過了半分鐘,程亦州才紅著眼鬆開他,微微一笑,小虎牙若隱若現著:“霍寧川,這麼長時間沒見,我好想你啊。”
霍寧川的心瞬間化了:“……”
沒等他回過神,程亦州就整理好衣服,拉開門,回頭一笑:“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拍戲了,你……冷靜一下再出來。”
霍寧川一開始沒明白程亦州的意思,低頭間才發現,小男友方才那一吻,直接把自己給吻出反應了……
休息過一段時間之後,張聞雨的狀態回升不少,連過了好幾條。
今天沒有夜戲,晚上七點,程亦州拍完自己的戲份就提前收工了。
畢竟某總工作忙,明天就要走,還是需要多珍惜一下兩人這得來不易的相處機會的。
最近拍戲,程亦州對體重要求的很嚴苛,所以一些脂肪類的東西,基本都不太能吃。
霍寧川挑了家環境清幽的私人菜館,去的路上,程亦州給沈飛打了個電話。
“大飛,你那邊情況怎麼樣?”程亦州歪頭靠在霍寧川身上,問。
“人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過一會兒才能醒。”沈飛溫聲道。
程亦州:“白天聽你語氣著急忙慌的,沒顧得上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人被打了,我恰巧撞見,就把他送醫院了。”沈飛猶豫了片刻後,道。
程亦州皺眉:“被打的進了手術室,這情節的惡劣程度已經夠公安局立案了吧,報警沒?”
沈飛搖搖頭:“他不讓報警。”
“不讓報……”程亦州提醒道,“被打成這樣還不讓報警,八成是私人恩怨,你當心一下,彆好心救了人,卻把自己卷進去了。”
“程哥放心,我已經聯係他家人了,等他家人一來我就走。”沈飛道,“護士找我,我先不跟您說了,再見。”
沈飛掛了電話,衝護士小姐姐點了下頭:“您好。”
“病人家屬是嗎?”護士把手裡的棉簽和量杯遞給沈飛,“每隔十五分鐘,就給病人潤一下嘴唇。”
“哦。”沈飛接過東西,進了單人病房。
田然躺在病床上,手腳都打著石膏,胸口也用夾板夾著,臉上貼了好幾處紗布,就這傷勢,沒一兩個月彆想下床。
沈飛看了他一眼,坐到床邊,一邊用棉簽蘸水幫他潤唇,一邊嘟噥道:“要不是看在你已經退出娛樂圈的份上,就衝你騷擾程哥這件事,我決計不管你!”
因為田然的事,沈飛一整個下午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終於有點撐不住了。
現在七點半,他定了個七點四十五的鬨鐘,就趴在床上打起了盹兒。
他剛趴下,一股濃烈的疲倦就麻醉了整個身體,沉沉睡了過去。
而此時,床上昏迷的人卻睜開了眼。
田然幾乎渾身都打著石膏,現在還動不了,他微微垂著眼皮,看著沈飛,一直看到沈飛的鬨鐘響,眼皮都沒眨幾下。
沈飛迷糊著把鬨鐘觀點,一邊坐直,一邊揉著眼睛,剛要伸手去拿桌上的棉簽,就發現田然已經醒了。
沈飛連忙按了床頭的呼叫機:“您好,12號床的病人醒了!”
剛說完,田然就啞聲虛弱道:“你怎麼不走啊?”
沈飛哼了一聲:“你家人一直不來,我怎麼走?”
都這個時候了,田然還沒忘笑,桃花眼淺淺彎著,聲音再虛弱,也透著股陰陽怪氣:“家人?你聯係他們了?”
“廢話,你被打成這樣,我不聯係你家人,難不成聯係你仇人啊?”今晚有點涼,沈飛幫他掖了下被子,又把空調調高了一度,“我不知道謝總的電話,不過我托我一個在謝氏上班的同學想辦法通知你爸了,他接到消息,應該馬上就會過來。”
田然笑看著沈飛:“謝先生腿腳不好,年紀也大了,來不了醫院,通知了也沒用呢。”
“他來不了,可以讓彆人來啊。”沈飛浸濕棉簽,一邊擦田然的嘴唇,“不過你為什麼叫你爸叫先生?”
田然笑的更燦爛了,也不嫌傷口疼:“我爸在我小時候就死了,哪還有什麼爸啊。”
“養父去世了,生父不是還在嘛。”田然的事情,沈飛或多或少聽過一點。
田然淡淡道:“養父和生父有什麼區彆嗎?反正我從不相信血緣這種東西。”
沈飛皺了下眉,不太明白道:“為什麼不信?”
田然直接笑出了聲:“因為有血緣的人都不愛我呀,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信?”
沈飛給他擦完嘴唇:“開什麼玩笑,就算所有人不愛你,你媽媽肯定也是愛你的,不然也不會把你生下來。”
田然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如果說恨也是一種愛的話,那我媽媽確實非常非常非常愛我。”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沈飛越聽越懵。
“沒事,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田然眨了眨眼,“我媽媽很愛我的,她會給我住陽光最好的屋子,會給我吃新鮮又好吃的菜,還會天天送我去上學,而且從來都不打我,現在的小孩子,很難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沈飛:“……”聽不懂。
醫生過來,簡單檢查了一下後,說沒什麼事,隻要靜養就可以了,還一直叮囑沈飛注意事項。
沈飛不好意思道:“我隻是送他過來的一個路人,不是他的家人,這些等他家人來了,您告訴他家人吧。”
醫生一愣:“你不是他家屬?”
沈飛尷尬道:“不是。”
醫生愕然:“那他家屬呢?”
沈飛:“他家屬……”
“我沒有家屬。”田然兩眼盯著天花板,淡淡道。
沈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衝醫生說了句對不起:“已經聯係過他家屬了,應該快來了。”
“那行,等他家屬來了,讓他去找我。”醫生又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沈飛又跟老同學確認了一下,確認他已經通知了謝文山,這才放下心。
剛要坐下繼續等,田然突然道:“你回去照顧前輩吧,你這個助理不在,他一個人在劇組會很麻煩的。”
沈飛穿上自己的小熊外套,皺眉看著田然:“你該不會現在還惦記著我們程哥吧?”
“是啊。”田然輕笑了聲,“誰讓他對我好呢。”
沈飛有點驚愕,十分懷疑床上這貨的腦子被人打壞了:“程哥對你好?”
田然嘴角勾起一個異常溫暖的笑,不帶任何陰鷙之氣,特彆乾淨:“是啊,他給過我棒棒糖吃,還教我怎麼演戲,怎麼說台詞,訂餐的時候,也會幫我訂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