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誰知道,可能是心裡有什麼難以紓解的事兒吧。”
醫生還在努力勸解:“田先生,您該換藥了,可以先下來嗎?”
田然扭頭衝醫生笑眯眯道:“我後天才換藥,醫生您記錯了,而且我沒要跳樓,就在這兒坐一會兒,看看風景。”
這裡可是十二樓,就算沒有跳樓的想法,但萬一手滑掉下去,那也得沒命。醫生緊張道:“咱們想看風景的話,可以趴在欄杆上看,不用非得坐在欄杆上看的。”
剛說完,沈飛就從人堆裡擠了進來。
田然原本還想跟醫生說些什麼,但一回頭,看見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沈飛的時候,愣了一下:“你來了?”
沈飛抹了把汗:“你先下來。”
“哦,好。”田然眯眯一笑,迅疾翻身從欄杆上跳回了陽台。
眾人見狀,紛紛鬆了一口氣,醫生訓了沈飛這位假家屬兩句,便同圍觀眾人一同散去了。
沈飛關上門,一轉身,田然就快步走到了他身邊,並揮手給他扇風送涼:“你不是說不來了嗎?”
沈飛鼓著腮幫子,皺眉:“護工說你想不開。”
“我隻是在病房裡待的太難受,想透透氣而已。不過……”田然眼睛彎成了一條縫,“你是在擔心我嗎?”
沈飛看了他一眼,並不想就此多說,他撓了下頭:“你想出去透氣的話,可以讓護工陪你下去轉轉,以後彆這樣了,真的很危險。”
田然笑著點點頭:“知道了。”
沈飛看了眼田然病床床頭那張空蕩蕩的桌子,不解道:“這些天也沒人來看你嗎?”
桌上連個花籃果籃都沒有……
田然笑道:“沒有呢,隻有你一個。”
“……”沈飛看了眼外麵的陽光,抬頭道,“我跟程哥請了三小時假,現在還早,你要是想出去透透氣,我能陪你一會兒。”
田然臉上的笑意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旋即爽朗的點了下頭:“好。”
“不過我想換件衣服。”田然看著沈飛,“我不想穿病號服了。”
沈飛:“換吧,不過手上的住院帶不能摘。”
“好的。”田然打開衣櫃,然後從裡麵拿出了一件已經手洗過一遍,帶著股淡淡香味兒的小熊T恤。
“你要穿這個?”沈飛愕然。
“嗯,我喜歡這件衣服。”田然看了眼沈飛身上那件一模一樣的小熊T恤,然後慢吞吞的解著病號服扣子。
沈飛:“……”這人有毒吧?
田然的傷還沒全好,脫衣服的動作十分僵硬,沈飛看不下去,走了上來,幫他脫掉了病號服:“我來吧。”
田然臉倏地一紅,然後略是羞澀的看了沈飛一眼:“謝謝。”
沈飛皺了下眉:“謝就不用了,但你臉怎麼這麼紅?”
田然沒說話,眼睛微微眯細,森森看了沈飛一眼,然後前言不搭後語道:“小飛哥,你有女朋友嗎?”
“女朋友還沒有,但,”沈飛幫他穿衣服的手一頓,“你比我大,謝謝。”
田然笑了聲,繼續道:“那小飛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或者男孩子?”
叫哥就叫哥吧,反正自己占便宜。沈飛道:“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但我是直男,所以肯定是不喜歡男孩子的。”
“是嗎?”田然穿好T恤,對著鏡子抓了下頭發,滿意的笑了下。
兩人在醫院樓下的花園裡轉了大半個小時,沈飛就回去了。
《寒潮》拍攝接近尾聲,最後隻剩一些零碎鏡頭需要補拍,原本是不急的,但程亦州卻加班加點,提前兩天補完了鏡頭,然後提前回A市了。
準備給某總一個驚喜。
今天周三,程亦州拖熊濤濤問了Elsa,Elsa說霍寧川今天沒應酬,就在公司辦公室,不過早上十點有個會,大概要開到十二點才能完。
程亦州到霍寧川辦公室的時候,十點半,霍寧川已經去開會了。
他靠在霍寧川辦公室的沙發上,看了會兒雜誌,但因為前幾天連夜拍戲,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雜誌正好蓋在臉上。
會議提前結束,十一點四十幾分,霍寧川就回來了,兩名公司高層也一邊彙報工作一邊跟著他回到了辦公室。
“這次謝氏那個招標項目,王氏那邊想跟咱們搶,據說謝氏集團那邊還挺看好他們的方案,所以我打算……”副總正說著,霍寧川就打開了門。
一開門,瞧見那條臉上蓋著書,穿著白T恤,五分大褲衩,鹹魚一樣躺在沙發上的人,皺了下眉:“Elsa,那是誰?”
Elsa去旁邊接熱水了,沒聽見,反倒是沙發上的人,打了個激靈。
霍寧川兩手插著西裝褲兜,邁著兩條大長腿,慍怒走了進去,一把拿開了那本遮臉的雜誌,正要發火,看見那張滿是疲憊,眉頭微蹙的睡臉,怒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程程?”霍寧川小聲喚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