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 霍寧川一邊往沙發走一邊道：“周五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程亦州剛看完個小品，笑的眼裡卡淚, 他揉了下眼，扭頭道：“周五是大年初四吧，你要去哪？拜親戚？”
霍寧川淡定道：“去取個東西。”
“什麼寶貝啊, 還要你親自去取？”程亦州挑眉笑問。
當然是很重要的寶貝, 隻是現在還不能說……霍寧川隨便胡謅道：“幾份文件，比較重要，讓彆人送我不放心, 還是親自取比較好。”
程亦州托著臉, 眯細眼：“你這是國家機密文件吧？”
大過年的還要大老板親自去取。
霍寧川不想就此多說：“跟你沒關係，你不用管。”
程亦州兩手交疊托著後腦勺，笑道：“我就是想管也沒時間管啊。”
霍寧川皺了下眉：“沒時間？”
“是啊。”程亦州晃了晃手機，“剛才老板來消息，說看天氣預報，過幾天名山附近會下大雪，可能會封路，所以原定初八才去名山希望小學的, 眼下要提前了，初四早上就走。”
這個叫“點燃希望，人人有責”的明星公益活動已經舉辦好幾屆了，原主跟主辦方簽了三年合同，今年恰好是第三年，程亦州自然是要去的, 霍寧川事前也知道。
霍寧川臉一黑：“初四早上就走？不能晚一天嗎？”
程亦州笑道：“一周天氣說初六可能會下大雪，萬一大雪提前，晚一天去豈不是要直接被困路上了。”
程亦州還以為霍寧川是舍不得他，旋即補充道：“我也不想跟你分開，但這不是沒辦法嘛，再說，我就去半個月，時間不長，忍一忍就過去了。”
霍寧川還是不開心。
他給程亦州熱了杯牛奶拿了過來：“這根本不是忍一忍就過得去的問題。”
先前，他提議辦訂婚儀式的時候，程亦州說太招搖了，好說歹說，他才同意取消。但訂婚儀式取消了，求婚是必須要求的。
所有的求婚事宜他都已經安排妥當，地點和布局都是他精心挑選過得，萬事俱備，隻欠戒指。
可戒指周五下午才能拿到，他的小男友周五早上就要走……這怎麼能忍？
程亦州失笑：“可你一過初六就要上班了，你也不能跟我一起去啊。”
霍寧川冷冷道：“我本來就不能跟你一起去。”
戒指還沒拿到呢。
程亦州並不知道戒指這回事兒，聽見這句話有點懵：“你不想跟我一起去？”
霍寧川皺眉，斬釘截鐵道：“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是不能。”
程亦州：“……”
好吧，還是沒聽懂。
程亦州歪頭靠在他身上，既然聽不懂，那就乾脆轉移話題，指著屏幕上的那個小品演員笑道：“哈哈哈，這個人的表情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霍寧川看了眼小男友，思緒有點繁雜。
但再繁雜，也改變不了小男友初四早上要走的事實。
初四早上，看著程亦州坐上保姆車絕塵而去，霍寧川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但沒過幾分鐘，又起死回生。
“管家，安排一下車，晚上六點我要去名山山區的希望小學。”霍寧川冷冷說完，就進屋了……
保姆車在陡峭的山路上開了大半天，將近黃昏時，終於看到了希望小學的輪廓。
他們剛下車，校長跟幾名當地村民就興衝衝來歡迎了。
山區挺冷的，嗬氣成霜，程亦州身上貼了好幾個暖寶寶，穿了兩件棉服都不頂用，依舊迎著北風瑟瑟發抖。
沈飛準備了件毯子，正要去車裡拿，一名村民便把手裡的軍大衣遞了上來：“這兒天冷，穿上這個吧，新的呢。”
程亦州吸溜了下紅透的鼻子，笑著答了謝。
雖然軍大衣不好看，但擋風，這就夠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程亦州還把大衣蓋在了兩層被子上，這樣更暖和一點。
他來這兒，一是給孩子們上幾天課，幫他們開拓一下視野，二是幫著學校校工乾點雜活。
程亦州住在希望小學的教工宿舍，說是宿舍，其實就是一間平房，雖然沒四麵透風那麼誇張，但確實挺破的。
不過他睡的還不錯。
教工宿舍前排就是教學樓。
因為這邊好些孩子都是留守兒童，就算過年爸爸媽媽也不回來，所以名山山區這邊除了大年三十，是不放年假的。
畢竟過年嘛，跟同齡人在一起會好一點。
他早起一出門，就瞧見一個個臉蛋通紅的小孩子來上課了。
程亦州還沒來得及跟他們打招呼，就有人眼睛一亮，激動的衝他喊了聲程哥哥。
程亦州燦然一笑，小虎牙迎著冬日晨光，十分耀眼：“你們好啊。”
孩子們早飯在家吃，午飯都是學校統一管的。
程亦州在食堂幫工的時候，外麵突然飄起了雪，大片大片，半個小時不到，就染白了地麵，籃球架和校門前的枯樹枝上壓壓堆了一層雪。
天氣預報預計初六才下的雪提前了。
食堂阿姨笑道：“得虧程先生昨天提早兒來了。”
程亦州莞爾：“是啊。”
他正在洗菜，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程亦州好奇的往窗外瞄了一眼，隻見一輛黑色邁巴赫攆著積雪，晃晃悠悠開了過來。
食堂的窗子連層紗都沒有，程亦州一眼就瞧見了車前那個熟悉的車牌號。
那是霍寧川的車。
程亦州洗了下手，好奇的走了出去，剛出門，一身黑色大衣，圍著羊毛圍巾的霍寧川就下了車。
程亦州一愣：“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