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斂沉走進來,看到了門口鞋櫃裡有一雙用過的男士拖鞋。
陳與麥見到了他的目光,道:“你放下就好,不用換鞋。”
陸斂沉的目光,依舊凝在那雙男士拖鞋上。
他幾乎不用猜都知道,那是陳與麥為賀茗川準備的。
過往很多再次席卷他的腦海,他感覺那控製不住的情緒幾乎就要脫韁。
他轉頭看向陳與麥,眼睛有些發紅:“你覺得,我們隻是陌生人了嗎?”
陳與麥對上陸斂沉的眼睛,他發紅的眼眶,眸底那些幾乎翻滾的情緒……她沒見過這樣的他,不由本能地後退兩步,臉色戒備。
她的警惕與疏離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情緒,陸斂沉一步步走過去,居高臨下望著陳與麥,喉結滾動:“小麥,你是不是覺得,我把位置騰出來了,正好就給你和賀茗川了?”
賀茗川這個名字,他過去根本不願意提起,今天卻是他自己主動在陳與麥麵前提到。
陳與麥望著男人眸底的憤怒,突然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就見過她和賀茗川一起說過幾句話,一起吃過一次飯,竟然就自行腦補出了一個似乎她在婚內就精神出.軌的戲碼。
真是可笑!
她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句:“我現在是單身,想和誰在一起,都與你無關。這裡是我家,你把東西放下來,可以走了!”
或許因為今天莫名其妙地被人這麼質疑,陳與麥還是有些窩火,所以補充了一句:“就算是我真要和茗川哥在一起,那也是合法的,你沒有任何權利質疑!”
陸斂沉聞言,手指猛然收緊成拳。
他眸色變得更加猩紅,就那麼鎖住陳與麥,胸口起伏,唇.瓣抿得褪了血色。
就在陳與麥以為他要做什麼,甚至會不會給她一個耳光的時候,陸斂沉突然放下東西,然後一把拉開了門,轉身就走。
門被帶上,剛剛所有的壓抑和失控似乎也隨之消散。
陳與麥將門鎖好,聽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於是起身去將兩袋子東西收拾整理好。
她可不覺得陸斂沉是因為離婚而覺得後悔,不過,她卻是可以理解這樣的感覺的。
就是原本家裡卑微不起眼的妻子,搖身一變成了豪門千金,走得瀟灑。
陸斂沉作為一個男人,有時候也講些臉麵什麼的,所以哪裡能夠接受自己被這麼打臉?
尤其是最近網上有些網友說話難聽,估計陸斂沉看了後就不甘心了,故意來找她的茬。
又或者,有的男人的占有欲就是,你原來是我的人,就算現在不是了,那我也不希望你身邊有人,至少,不能比我早找到另一半。
陳與麥揉了揉腦袋,嗬,男人。
當晚,陳與麥接到父親電話,父親在電話裡說,帝城洛家那邊給他發了一張請柬,請他參加洛老爺子的壽宴。
但是因為最近公司事情比較忙,父親實在抽不開身專門過來,所以讓本就在帝城的陳與麥代表陳家參加。
陳與麥自然欣然應允。
隻是沒料到,剛掛了父親的電話,賀茗川就打過來了,說的還是同樣的事。
不過賀茗川是要去參加壽宴,所以問陳與麥要不要一起過去。
能找個熟人當然好,陳與麥便和賀茗川約好,周末一同前往。
之後的幾天,陳與麥都沒再見過陸斂沉。
她一直都在麥豆投資和喬小豌一起,做最近的一個項目,同時,也在利用市場競爭關係,開始對林氏印染施壓。
林氏那邊自然不願意出賣股權,可是如今競爭激烈,一切已然岌岌可危。
市場的變數向來都很大,彆的公司一旦看到了它的危機,自然全都一起默契地向著這邊傾軋,於是,林父給林雯雯打了個電話,要她回家一趟。
林雯雯這幾天也是焦頭爛額,在陸氏的工作丟了其實也不算什麼多可惜的事情,可是這些年,她利用母親的病,一直出現在陸斂沉身邊,而現在,陸斂沉說了不會再管,她竟然連個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
而今晚,父親叫她回家,她幾乎就猜到是什麼事了。
果然,剛剛到家,林父就衝著她深深地歎息一聲,隨即道:“雯雯啊,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能乾的姑娘,對你給予厚望,但是現在……”
林雯雯垂眸:“爸爸,您是想說陸氏那邊的事嗎?”
林父又歎息一聲:“不說陸氏了!就想說最近家裡公司的問題,你知道嗎?”
林雯雯點頭:“我聽說了。”
林父道:“現在公司如果再沒有注資或者拉來任何靠山,可能就要麵臨被收購的命運。你和陸斂沉認識這麼多年,讓他幫個忙,總可以吧?”
其實林父還想問林雯雯,到底和陸斂沉有沒有那方麵的實質性.關係,可畢竟身為父親,還是有些問不出口。
“爸爸,陸總他可能……不會聽我的。”林雯雯根本不敢將陸斂沉直接和她攤牌的事情講出來。因為一旦講出來,她可能就會被徹底放棄了。
果然,單單這麼說,父親就已經很不悅了,他眸底都是不耐:“他現在單身,哪個女人不知道削尖腦袋往他身邊鑽,你這麼好的資源,近水樓台你說你不知道怎麼做?”
林雯雯臉色發白,心頭發苦,什麼近水樓台,表象背後的真相,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罷了!
林父顯然不會理解她心頭的難受,直接遞過去一張請柬:“我打聽到了,洛家洛老爺子周末的盛宴,陸斂沉會去,你拿著請柬和他一起去,想辦法先把林氏拯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