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宇和彭帥站在街角, 目瞪口呆地望著打架的陸斂沉。這次, 他們毫無去勸架的意思。
夏澤宇道:“所以,兄弟這是剛剛和賀茗川沒打過癮,現在重新找了個人打架?”
彭帥搖頭:“我怎麼知道!斂沉哥今天到底怎麼了?酒喝得也不多啊,怎麼說打就打?”
“不過我覺得咱哥打起架來真有點嚇人啊!”夏澤宇剛剛在走廊門口時候,是真的被陸斂沉嚇到了。
他從未見過陸斂沉那一麵, 陰鷙嗜血,仿佛一匹非要咬斷對方咽喉的狼。
“正常!”彭帥道:“男人最恨的是什麼?還不是奪妻之仇!你看賀茗川和咱前任嫂子在一起有說有笑,斂沉哥之前沒爆發,這次一下子爆發了唄!”
夏澤宇感歎:“唉, 愛情讓人喪失理智啊!”
說罷又道:“咦, 彭帥,你有沒有覺得,咱沉哥對嫂子是真愛啊?”
“你特麼才看出來?”彭帥白了夏澤宇一眼。
夏澤宇思考了兩秒, 繼續感歎:“也不知道怎麼就離了?難道是嫂子出.軌賀少了?”
“我還是勸你少看點八點檔狗血劇吧!”彭帥說罷, 突然蹙眉:“不行,我們得趕緊去拉開斂沉哥,你看他那樣, 把人打死了怎麼辦?”
夏澤宇眉心一跳,也連忙過去。
而那邊地上, 花襯衣男簡直哭爹喊娘。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倒黴, 先是惹了賀少的女朋友, 現在又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殺神劈頭蓋臉就狠揍了一頓。
他被揍得毫無招架之力不說, 求饒了對方還往死裡打他。
他長這麼大從沒這麼痛過,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斷了!
陸斂沉眼睛猩紅,他感覺自己心頭的那隻猛獸在瘋狂咆哮。
他無法控製,隻想撕碎了麵前的人!
而就在這時,他兩個朋友一人一邊死死拉住他。
夏澤宇衝著地上的花襯衣男道:“還不趕緊滾!”
花襯衣男幾乎爬不起來,可是對上陸斂沉那嗜血的眸子,求生欲又給了他無限的潛能。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逃走,一邊逃一邊哭。
而陸斂沉還要去追,身旁,彭帥大聲道:“斂沉哥,你這個樣子,嫂子見了會害怕的!”
一句話,令陸斂沉幾乎是瞬間被點了穴道,他整個人完全僵住,身上的火焰好似被冷水澆下,徹底熄滅。
見他終於不再動了,夏澤宇和彭帥這才放開他,道:“斂沉哥,你身上有傷,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陸斂沉搖頭:“不用。”
他說罷,徑直往停車場那邊走。
司機已經在那裡等他,陸斂沉拉開車門坐進去,衝司機道:“回家。”
一路上,他都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思緒紛亂,他腦海裡不斷回放的,卻還是剛剛陳與麥拉著賀茗川的情景。
她都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她知道的,賀茗川在部隊待過,剛剛打成那樣,她關心賀茗川有沒有受傷,卻不會關心他哪怕一句。
一路回到家,陸斂沉拉開車門直接走進彆墅。
家裡有常亮著的燈,他一路走到臥室,關了門。
房間沒有開燈,卻有她為他準備的星河。
陸斂沉望著那些閃亮的石頭發呆,許久,這才起身,去外麵酒櫃裡拿了一瓶酒。
他打開瓶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房間很安靜,一如他過去很多時候一般。
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他恍惚裡聽到什麼聲音,眼睛瞬間聚焦。
他望向門口,沒有錯開視線。
然而許久,門口也沒人過來,彆墅外卻似乎傳來貓叫。
是了,她都已經走了,又怎麼會回來?
陸斂沉苦澀一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就這麼喝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的思維變得混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
陳與麥接到陸斂沉電話的時候,她剛剛洗完澡躺上.床。
她和陸斂沉公司有合作,陸斂沉有她的手機號也再正常不過。
隻是這麼晚,他怎麼給她電話?難道是說今天晚上打架的事?
陳與麥是知道賀茗川的身手的,剛剛兩人都用了全力打架,陸斂沉是不是也受傷了?
雖然覺得離了婚就是陌生人,但是陳與麥又想到陸斂沉一個人住,他如果真有什麼事,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而他若是找她求救,她掛了電話耽誤他治療……
於是,深吸一口氣,陳與麥接了電話。
“喂。”她道。
接著,她就聽到了聽筒裡傳來的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她心頭一驚,難道他真出了什麼事?
隻是,就在她要問他是否需要救護車的時候,陸斂沉開了口:“小麥。”
他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濃的倦怠。
陳與麥聽到似乎不是受傷,於是也就冷靜問道:“什麼事?”
“小麥。”陸斂沉又叫了她一聲。
他的眼前是無數跳動的星星,在黑暗又寂靜的空間裡,像極了她眼底曾經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