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陸母完全怔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還記得, 當初陸斂沉從火災裡被胡女士救出後, 他們就送他去了醫院。
醫院裡, 陸斂沉一直趴著, 喝水都是他們和護工喂的。
那會兒,疼痛難忍, 陸斂沉總是叫嚷著難受, 讓他們給買這個那個,全是平時因為家教嚴, 所以不容許他玩的東西。
總之那一個月時間,陸斂沉完全就成了個小霸王。
而傷口好的時候, 結痂地方很癢, 夫妻倆怕陸斂沉睡覺時候抓爛傷口而感染,還讓傭人夜裡時刻盯著他,如果他撓,就抓住他的手不讓撓。
之後結痂掉了, 後背成人巴掌大的一塊皮膚都有些凹凸, 顏色和周圍皮膚都不同。
他們也谘詢過醫生, 關於疤痕修複的,當時也做了一些治療,可是因為當初傷得有些深, 所以那塊皮膚就算修複了,依舊還是有些明顯。
之後全家人一起遊泳也好、泡溫泉也好,他們都見過陸斂沉後背那裡, 過了兩三年依舊還是那樣,看來是一輩子都不會複原了。
而現在,原本疤痕的位置乾乾淨淨,反而彆的地方,有很多深深淺淺的痕跡!
二老心頭驚詫,倒不是驚詫那燙傷疤痕沒了,畢竟現在科技發達,消除個疤痕可能也不在話下,但是其他傷痕是怎麼回事?
陸斂沉從小在家,雖然小時候父母管束也還算嚴,但是從沒被體罰過。
就算是當初陸老爺子在的時候,實在生氣了,也隻是打一下手心。
可那些傷痕哪裡來的?
難道有人偷偷傷害過他?
兩人對視一眼,眸底都是疑惑,卻也知道這裡說話不方便,而暫時將疑問壓下。
而裡麵,洛鐮完成了檢查,將陸斂沉的床位旋轉回了原來的位置,給他換了藥,便從房間裡出來了。
陸父陸母問:“斂沉他怎麼樣?”
“情況還算穩定。”洛鐮道:“二位彆擔心,我們醫生都會全力以赴的!”
二老點頭,等洛鐮離開,陸母才開口道:“老頭子,斂沉的傷痕怎麼回事?難道小時候那保姆偷偷虐待他?”
陸父道:“你怎麼忘了,他九歲時候我們不還經常一起去遊泳,那時候哪裡有什麼傷痕?”
陸母點頭:“對哦。那我明白了,是他十歲時候那次的事!”
說到當初,陸父也是蹙眉:“是啊,當時他被人帶走了那麼久,肯定是當時被打的!怪不得這孩子之後回來連話都不會說了,也再不讓我和他一起出去遊泳!”
“唉。”陸母點頭,眸底都是沉重。
而就在這時,吳特助過來了,身後還有陳與麥。
陳與麥再次見到二老,也有輕微的不自在。
不過她很快調整了情緒,開口道:“伯父伯母,您好。”
二人見到她,心頭的複雜更甚。
兩年的婚姻破碎,說完全是誰的責任,似乎不是當事人,都無法判斷其功過。
所以,二人也就是微笑客氣,然後道:“陳小姐是來看斂沉的嗎?”
陳與麥點頭:“我也是剛剛聽說。”
二人表示明白,於是起身,將空間留給陳與麥。
一旁,吳特助衝陳與麥解釋:“陸總是在魔都被人刺傷的,原本傷口都恢複得很好,但是那天……”
他頓了頓,看了陳與麥一眼,這才繼續道:“之後就一直反反複複,因為感染加高燒不退,還進了ICU病房。”
陳與麥還沒說什麼,就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她轉頭一看,是郝明軒。
郝明軒看到她,也是鬆了口氣,隨即示意吳特助離開。
外間門關上,郝明軒衝陳與麥道:“陳小姐,我知道唐突,但是阿沉的確一直在等你。他身體很好,現在這樣可能是因為心情問題,你好好陪他說下話吧!”
郝明軒說罷,也不等陳與麥說話,便利用對講麥克風衝裡麵的陸斂沉道:“阿沉,陳小姐過來看你了。”
說罷,他悄然離開了病房。
陳與麥站在玻璃門前,目光落在裡麵安靜躺著的男人身上。
她忽而想起過去很多次,她也曾看過熟睡中的他。
他睡著時候,總是很安靜,呼吸聲都很輕。
而現在,他的身上多了監護儀器的探頭,也不知道是光線還是什麼原因,他的臉頰看起來極為蒼白。
陳與麥深吸一口氣,開口:“陸斂沉。”
病床上的男人自然不會回答,周圍一片安靜,隻有儀器發出的規律聲音。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陳與麥問:“你之前一直不都身體很好的嗎?為什麼會高燒不退?”
“郝明軒說你在等我,所以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不相信,因為我們結婚兩年,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