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鶴本想讓秦嶼給他講一下與父母相處的趣事,給自己設立一個渴望親情的形象,得到秦嶼的憐惜之餘,獲得他另眼相待,然後再進一步延伸,順勢問一下秦河,順理成章地打探出秦嶼的態度,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火氣立馬就上來了,等說了一半,他才倏地回想起秦嶼正在他身邊,不先說他一向在秦嶼麵前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單單他主動來承明宗做客卻對他的親衛出言惡劣一點,就足以讓秦嶼對他心生不喜。
所以臨鶴立馬挽救,換了一種極為溫和的口吻,“我與秦嶼說話呢,你待會兒再帶我去看蓮花吧,蛟一統領。”好像挑不出什麼錯。
但還是沒發現真正的問題出在哪兒,秦嶼冷眼旁觀他的惺惺作態,心道蠢貨,他遞給蛟一一個眼神,讓他不要出聲。
然後他在臨鶴錯愕的神情中起身道,“仙君還是現在去吧,畢竟我並無趣事可言。”
沒有趣事?怎麼會
此時,一道驚雷驀地從臨鶴腦海中炸開,他愕然地長大嘴,眼神被慌亂侵占。
他終於發現問題了。
蛟一微微抿唇,心情複雜,他掃過著秦嶼的側顏,曾經的想法再度湧上他的心頭,如果他能早點來到殿下身邊,該有多好。
“抱歉,我一時興起,忘了秦嶼你也和我一樣,親緣淡薄。”驚懼過後,臨鶴垂下頭,語氣懊惱,對方生父不喜,生母早逝,他竟然還詢問他與他們相處時的趣事,這和在傷口上撒鹽又有什麼區彆,怪不得蛟一會出口打斷他。
*
三人最終來到了觀荷亭。
上次臨鶴來時,荷花還未開放。如今一眼,湖中全是荷花的身影,它們亭亭地立在水中,偶爾有蜻蜓點過。碧綠的葉、粉嫩的花、紅色的蜻蜓,在加上湖麵上橫渡著的孤舟,儼然一副頗有意境的畫麵。
臨鶴躊躇地站在秦嶼旁邊,即使道完歉,他也沒心情再開口了,如今是多說多錯。
可他還是時不時地往秦嶼那邊瞄一眼,發現秦嶼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蓮花上,根本就沒分給他一個眼神,心情越發糟糕了。
他不由得想,為什麼,為什麼他總在秦嶼麵前落麵子?每次都與初衷背道而馳?
冥冥中,他覺得一切都不該是這樣。
秦嶼早就察覺到了臨鶴的視線,隻是他懶得去管,荷花不比他好看多了,不但如此,它們還出淤泥而不染,從裡到外都比某人好太多了。
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臨鶴捏捏指腹,給自己作了一番心理準備,目光默默地盯著秦嶼的側臉,正要張嘴。
“哥!”一聲從天而降的哥忽然把他打斷了。
臨鶴不甘地咽下一口氣,心情鬱燥地去找罪魁禍首,結果發現來人是位麵容精致的少女。
秦嶼聞聲轉身,左手扶著欄杆,對少女道:“你怎麼來了?”
洛依依柳眉倒豎,“不歡迎我?說!你是不是變心了?那人是誰?”
秦嶼扶額,歎氣,一言難儘之色。
臨鶴的臉青了,視線在秦嶼和少女之間來回遊移,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情哥哥?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
最後,還是蛟一化解了沉默,“表小姐,不要再調侃殿下了。”
“蛟一哥,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護著表哥。”洛依依撇嘴。
洛依依是秦嶼姑母的女兒,比他小得多,兩人關係不錯,秦嶼用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小丫頭,蛟一不護我護誰?”
“你又欺負我!”洛依依捂著額頭控訴,“等等,這位是?”視線觸及到臨鶴,洛依依一愣。
臨鶴一向受人追捧,哪次他們看見他不是第一時間就迎上來,如今還是第一次一上來被人明目張膽的忽略掉,情緒立刻跌倒穀底。可是現在一聽對方原來是不認識他,心情又好了不少,對方年幼無知,他理解。
他依禮對雙方進行了介紹。
介紹完了,這下知道我是誰了吧!臨鶴昂起下巴,端起架子,等著洛依依的驚歎聲,結果,左等右等,也沒有等來。
少女隻是向他打了個招呼,打完後便又去纏著她表哥了,他想象中的讚美之詞一個字都沒有聽到。他忍不住攥了攥拳,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橫了她一眼。連他的名字也沒聽過,無知到此般程度,已經不能用年幼來解釋了。
秦嶼不知道一息的功夫,臨鶴的心思就轉了十八彎,他現在正專注地應對洛依依。
“表哥,你什麼時候娶林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