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2 / 2)

司空 牛角弓 6219 字 4個月前

黎有福揣著手在他麵前坐下。

司空這個時候卻起身朝外走去。他注意到陳原禮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出聲詢問。

司空站在東廂的門口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記憶沒有出錯,黎家的格局果然有些跟旁人家不一樣的地方。他們在房後又起了兩間土房,一間用來堆放柴火,另一間則用作灶房。

普通人家建房也沒有那麼高的工藝要求,材質也都是普普通通的磚土。尤其是兩間房屋中間的隔斷牆,厚度更是比外牆要薄一些。這就導致了房屋之間的隔音並不會很好。當然東廂即便住著人,入夜之後灶房裡也沒人活動,也就不存在影響休息的問題。

同理,若是有人在廂房裡說話,灶房裡的人也是聽得到的。

司空注意到這一點,是上次在勘驗現場的時候,他在東廂門口聽到黎家乾粗活的周婆子在灶房裡燒火做飯的聲音。

司空從東廂的房頭繞過去,就見柴房的門扇闔著,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飛快地往裡掃了一眼。見裡麵不過十平左右的樣子,隻在靠近屋頂的位置開了兩扇小窗,房中堆著柴火和一些掃帚簸箕之類的雜物,屋角還立著一個半人高的櫃子,看大小像是存糧食的,櫃門上掛了鎖。

司空退出來,朝著旁邊的灶房走過去。

灶房的門開著,槐婆婆背對著門口,正佝僂著腰輕手輕腳地擦拭灶台。

就聽一牆之隔的東廂裡傳來陳原禮的聲音,“你說你脾氣不好,但你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是瘋子,發脾氣總要有個緣由吧?”

司空注意到槐婆婆乾活的手停了下來。

司空就喊了一聲,“槐婆婆,你怎麼在這裡?”

司空是身上有些功夫的人,他不想引人注意的時候,腳步可以放得極輕。

槐婆婆果然被他嚇了一跳,手裡的抹布險些甩到鍋裡。她回過身,略有些浮腫的圓臉上露出一個極和氣的笑容,“官爺怎麼到這醃臢地方裡來了?有什麼囑咐,您說就是了。”

陳原禮這個時候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停下來不再說什麼。

司空就笑了笑,問道:“你家裡不是有個做粗活的周婆子嗎?她人呢?我有話要問她。”

槐婆婆放下手裡的抹布,有些局促的答道:“她家在城外的柳樹村裡,兒媳要生孩子,她請了假回去照顧。怕是要下個月才能回來。”

“柳樹村嗎?”司空看著她,“知道地方就好辦了,我過去直接說周氏,能找到人嗎?”

槐婆婆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官爺這樣刨根問底,好像對她的話還有所懷疑,臉上就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表情來,“她們那個村子都是周姓……就說在甜水井黎家做工的周氏,應該能問到。”

司空點點頭,覺得這個地名應該是沒有錯的。他也確實有意要找到這位周婆子,當初小劉氏給家裡的那封絕筆信就是她送過去的,按理說黎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正是手忙腳亂要用人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給周婆子放了假,司空就覺得這裡麵有問題。

司空指了指東廂的方向,“我們在裡麵說話,你不好在這裡呆著。對不住。”

槐婆婆忙說:“這就走,這就走。”

槐婆婆走後,司空又將這兩間房屋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後關好門,喊來一個守門的侍衛守著,這才繞回去進了東廂。

陳原禮見他進來,眼中蘊起笑意,轉頭望向黎有福的時候,卻又換成了官老爺威嚴的嘴臉,“說吧。你不說,我一個個問過去也能知道。”

黎有福就露出了懊悔的神色,“這種事……我也沒臉說,實在是……劉氏自己不知羞,讓人說了閒話,我不過就是問一問,她反而怪到我頭上,我那天請了幾個夥計喝酒,本來就心煩,她一鬨,我就……就收不住脾氣。”

司空詫異,“什麼閒話?”

他也曾跟鄰居們打聽黎家的事情,沒聽說有什麼小劉氏的閒話。

黎有福就有些羞憤又氣惱的樣子,“還不是那對走鏢的兄弟,人家跟我說,看見我娘子跟那家的老二站在門口說話。”

司空不是不理解這個時代的所謂男女之防,但說實話,站在大門口說幾句話,他還是很難把這當成是什麼不名譽的行為。

陳原禮也相當平靜的問了一句,“說什麼?”

大概是二位官爺的反應太平淡,黎有福也平靜了一些,“我問劉氏,她說買了菜回來在門口摔了,腳崴了爬不起來,門口又沒有彆人,那位兄弟就過來扶了她一把,還幫她把東西都撿起來了。劉氏就回家拿了些果子送過去道謝。”

司空與陳原禮對視一眼,暗想這不是挺正常?難道他家娘子摔了,旁人應該站在旁邊看熱鬨?等著她一瘸一拐自己爬起來才高興?

黎有福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後來這婆娘又幫人家縫衣裳,搞得鄰裡間都有閒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黎有福就是沒頭腦,他媳婦兒就是不高興~~~感謝在2021-12-18 21:19:28~2021-12-19 21:48: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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