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2 / 2)

司空 牛角弓 8112 字 5個月前

不光溫娘子,被司空拎在手裡的俏丫鬟也呆滯了。

玉弦掙開了司空的手,不屑的冷笑,“你?!你以為你是誰?竟然大言不慚,敢說要教我們娘子?”

司空挑眉,“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們娘子怎麼啦?天下第一嗎?!”

玉弦被噎住。

就算在她心裡,溫娘子的琴技確實天下第一,她也不能這樣說。說了,她家娘子就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淡泊寧靜,而成了狂妄自大,不知深淺。

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是會給他們家娘子招禍的。

溫娘子呆滯了一下,也冷靜了下來。

夜晚後院一向安靜,所以她也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對於這莫名其妙出現的青年人,她大約也猜到了他的處境。

不過她是外人,並不關心這青年與玉香樓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糾紛。她在意的,是剛才青年人說的那句話。

溫娘子扶著桌麵又緩緩坐了回去,“你要教我什麼?”

這句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想笑。

司空想了想,覺得他一個隻上過幾年興趣班的業餘選手,跟溫娘子這樣的專業人士比琴技肯定會落於下風。

就算不會落於下風,也遠遠達不到可以當人家老師的程度。那他剛才說的那句“教你彈琴”就真成了笑話了。

不能比拚技巧,那就隻能在眼界上,或者說知識麵上去一拚高低了。

司空就說:“我教你彈奏一首曲子吧。”

溫娘子也不多問,衝著她的琵琶抬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司空放開丫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大方方地走進來拿起了溫娘子的琵琶。

這是司空生平所見的,最好的一把琴。琴身色澤溫潤,觸手如玉,連琴弦也泛著一層柔潤的光澤。

“好琴。”司空忍不住讚了一句。

溫娘子微微一笑,笑容中流露出些許自得,顯然也是非常看重自己的寶貝的。

司空試音,隨手撥弄琴弦,開始尋找感覺。

樓閣之下,腳步聲雜亂,幾個打手已經跑到了台階下。

溫娘子衝著玉弦使個眼色。

玉弦躊躇片刻,抬手將溫娘子的房門闔上,轉身朝樓下走去。

她剛一抬腳,就聽身後的房間裡傳出了兩三下撥弦的聲音。

玉弦腳步一頓。

起初她以為這是那名青年在試弦,但很快就意識到不是。她陪在溫娘子身邊,耳濡目染,雖然琴技無法與溫娘子比肩,但耳力卻絕非一般人可比。

這幾下撥弦太有韻律感了。

這不是在試弦。

琴弦被撥動的餘韻尚未散開,琴弦再次被撥動。

玉弦竟然無法再走出一步了。

在她的身後,琴聲如水波一般蕩漾開來。

恍惚間,仿佛眼前的秋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去,另將一幅極美的畫卷徐徐在她麵前展開:水波溫柔地湧動,大片的蘆葦在月色中彙成了剪影,月色溶溶,將明亮的輝光鋪灑在了水麵上。

粼粼波光在月色中起伏,水勢漸漸浩蕩,夜色也變得開闊起來。

沒有塵世的喧囂,甚至沒有鳥雀蟲鳴來破壞這月、這水波、這夜風中彌漫的花香……所組成的靜謐美好的畫麵。

玉弦覺得自己的魂兒都飛了。

她的身體被分成了兩部分,魂魄漂浮在半空中,身體卻僵硬地走下樓梯,迎上那些麵容猙獰的打手。

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唯恐他們製造出的噪音破壞了這天籟般的琴聲。

領頭的打手遲疑的看看她,再看看她上方關起來的房門,小聲問道:“玉弦姑娘,可看到這附近有生人來過?”

玉弦僵硬地搖了搖頭。

她這會兒稍稍清醒了一些,伸手指了指樓上,“娘子在練琴,若有人來,必定會打斷她了。”

打手凝神聽了聽,樓上除了琴聲,確實沒有彆的聲音。他衝著身後的人擺擺手,又囑咐玉弦,“若是見到生人,打發婆子來說一聲。”

玉弦連忙點頭,忙不迭的將人打發走了

等人都走開了,她又舍不得上樓去打斷這琴聲了,索性在樓梯上坐了下來,拄著腮,靜靜聽琴。

一曲奏罷,溫娘子久久無法回神。良久,才啞聲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

司空反問她,“請問娘子看到了什麼?”

溫娘子情不自禁的閉上眼,捕捉靈魂中仍在不斷震顫的餘韻,“春江水暖,月色溶溶。”

司空微微一笑,“這首曲子,就叫《春江花月夜》。”

作者有話要說:學渣對學霸說:來,我給你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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