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1 / 2)

司空 牛角弓 7001 字 5個月前

陳原禮和司空坐了沒一會兒,就聽門外有人低聲說話,緊接著門簾一挑,走進一位身長玉立的青年。

青年身穿月白色窄袖長衫,腰間佩著美玉,舉手投足溫雅持重。第一眼看去隻覺得此人一身書卷氣,觀之可親,再看時,卻覺得他一雙眼睛頗為靈動,隱含狡黠之意。

小夥計也跟了進來,介紹說:“兩位客人,這位是我們的少東家。”

少東家拱拱手,笑吟吟的說道:“小的薛千山,見過兩位公爺。”

兩人連忙起身見禮。

薛千山請他們坐下,又吩咐小夥計換了好茶過來,一番客氣之後才對他們說:“剛才小夥計說的不甚明白,可否請出兩位公爺的腰牌一觀?”

陳原禮和司空一起解下腰牌,遞到薛千山麵前。

這個時候,司空又一次注意到了薛千山腰間所佩戴的玉佩。掌心大小的一塊羊脂美玉,雕著精美的竹紋,當中一個頗有些眼熟的LOGO。

那是一個筆畫略微做了變動的薛字。

司空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慢慢反應過來,眼下這間當鋪原來就是那個據說在湖廣一帶名聲赫赫的薛仭薛大財主的產業。

據說他們家主要是做絲綢香料的生意,有自己的船隊,常年往返於麻嘉、斯迦裡野、木蘭皮等歐亞地區,掙的錢那可是……成山成海,數都數不過來。

當然這都是司空的窮酸想法,事實上人家肯定是能數得過來的。他隻是納悶這樣一位財閥二代,為什麼會貓在這麼一個小鎮子上經營當鋪的生意。

對司空這種窮人來說,能開得起當鋪已經是有錢人了。但是這樣的小生意與海貿相比,那可真是……不值一提。

薛千山一雙手保養得如玉一般,他翻來翻去看過腰牌,又順著桌麵推了回來,爽朗的笑道:“薛某雖然隻是小商人,也懂得配合官府執法的道理,萬不敢耽誤二位公爺的大事。既然這是物證,也休要提什麼贖金了。去取來,交給二位公爺。”

最後這句話是對著旁邊的小夥計說的。

小夥計連忙答應一聲,利落地跑走了。

司空與陳原禮對視一眼,卻不願意硬占人家的便宜。

陳原禮就說:“少東家識大體,我們也不好讓你破費。這樣,我們以贖金相付,如何?”

薛千山估計也不想在這樣的小事情上來回推搡,隨口便答應了。

但他答應了,陳原禮和司空卻又尷尬起來了。他們倆都不是富家子,出門不可能帶著大筆銀錢,再說出門之前還在驛館裡換了衣服。

陳原禮就拉下臉皮跟薛千山商量,看能不能先打個欠條。當然了,這種花銷,自然是找衙門報銷的。不會讓他自己掏腰包。

司空也覺得臉皮有些發熱。他雖然窮慣了,但賒賬這種事,還真沒乾過。

好在薛千山是生意人,性格圓滑體貼,再說也看出他們是私服出行,便爽快的答應了。

陳原禮寫好了借據,按上手印,鄭重地交到了薛千山的手上。薛千山接過,不當一回事兒地交給旁邊的小夥計,聽到陳原禮說過兩日再來送銀子,便主動說起幾日後他要去西京辦點兒事,到時候他自己去大理寺衙門取錢。

陳原禮自然也是一口答應。

從“薛記”出來,陳原禮和司空都猜測這位薛郎君是想拐著彎兒結交鳳隨。不過鳳隨不是誰想結交就能結交得上的,他們倒也不必擔這個心

兩個人又一次回到了玉香樓。

之前種種小心,都是怕秋容發現當票不見了,然後叫嚷出來壞了他們的事。既然東西已經到手,這份擔憂就沒有了,他們反而要借著這個丫鬟,來進一步求證衣服的來曆。

門口迎客的小廝將兩位去而複返的公爺迎進了主樓的一間會客廳,不多時,曹溶一臉不高興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不大客氣的問道:“你們又來乾嘛?”

陳原禮一副“咱們都是給朝廷打工”這樣熟稔的態度,一點兒不見外的說:“曹大人,勞駕,讓我們見一見秋容吧。”

曹溶的目光剛在司空身上一溜,聽到“秋容”兩個字,眉頭頓時豎了起來,“見她作甚?”

陳原禮笑著說:“大人要是不放心,守在這裡看著就是了。”

曹溶有些狐疑的來回打量他們,他覺得這兩個衙役都不是那種特彆圓滑有城府的人,但不知為什麼,端起架子跟人打太極的時候卻顯得特彆淡定,讓人看不透。

這是都隨了鳳隨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曹溶不想讓自己顯得好像有多提防他們似的,那也太丟人了。

他拿著架子思忖了片刻,讓人把秋容喊了過來。

秋容是一個看上去就有些老相的年輕女子,圓團團一張臉,眉毛淡的幾乎看不見。整個人看上去顯得老實本分,進門之後行過禮,就規規矩矩站在一邊不吭聲了。。

曹溶指了指兩個衙役的方向,“他們想找你認一認東西。呐,你給看看。”

秋容抬頭看了過來,見兩位器宇軒昂的青年一起盯著她,其中一人從座位下麵拖出來一個包袱,拎到桌麵上,伸手解開。

粗布包袱是薛千山的夥計臨時從櫃台後麵找出來的,之前也不知包過什麼,看上去灰不拉幾的,好在還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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