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心虛(1 / 2)

司空 牛角弓 6711 字 5個月前

司空氣急敗壞的落荒而逃了,都走出好遠了,還能聽見謝六郎在他身後起哄的笑聲。

司空恨恨的想,這小子原本也是個正經人來著,就是一天到晚的跟幫派裡的混混們廝混,過著浪蕩的日子,也接觸不到幾個良家女子,所以學的越來越不正經了。

這就是活生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不過這事兒他還真沒辦法,他又不能做主去給謝六郎娶媳婦兒……

攤上這麼一位兄弟,司空心想,老子可真命苦。

雪還在下,勢頭卻已然減緩。

司空從街上經過的時候,看到衙門裡有人在組織民壯清掃積雪,也有沿街巡邏的,這些都是每年例行要做的事。

司空以前在京畿衙門做事的時候,每到這種暴雪天氣,他也要跟著壯班的兄弟們去平安巷這種平民聚集的地方巡視,或者去城外的幾個村子裡看一看,與當地衙門的人聯合起來,組織民壯挨家挨戶檢查,以免發生積雪壓塌房屋傷人的事。

不過這些事,現在倒是用不著他去忙了。

大理寺衙門靠近內城,衙門附近的大街上打掃得挺乾淨。這倒也好理解,從朱雀大街一路北上,就是內城門。內城門也叫朱雀門,是大臣們上朝的必經之路。

貴人多的地方,巡街的人都比彆處多些,自然收拾的更為精心了。

司空從後門進了衙門,就見羅鬆正帶著衙門裡的衙役們清理後院的積雪。幾個人都將袍角掖在腰帶上,一副豪氣衝天的模樣,讓司空想起了以前上學的時候,遇到下大雪,學校裡也會組織學生清理校園。

雖然天冷,又是在做體力活,但那樣的活動本身就帶著一種趣味性,學生們就是這麼一副熱火朝天的架勢,有時候老師也會帶著大家打雪仗——那時候的下雪天,總是跟各種有趣的遊戲聯係在一起。

司空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正想著拴好馬兒也跟著他們一起玩一會兒,羅鬆一抬頭看見了他,立刻就嚷嚷起來了,“你可回來了!原禮哥剛才還問你呢!”

司空聽他這語氣仿佛是有事,忙問他,“原禮兄這會兒在哪裡?”

旁邊一個小衙役聽見他們說話,就指了指衙署的方向,“陳大人留話了,說等你回來了去大人那裡一趟。”

司空連忙牽著棗紅馬過去了。

陳原禮正在鳳隨的辦公室裡幫著他整理刑部發過來的批文。見司空披著一身寒氣進來,連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鳳隨也放下筆,上下打量他兩眼,“可還順利?”

“順利。”司空看見鳳隨,忽然就想起了謝六郎說他對上官不懷好意的話,心裡莫名其妙的就虛了一下。

他剛想說點兒什麼把心頭這點兒不自在岔過去,結果一抬頭,目光卻與鳳隨碰了個正著。

鳳隨的目光總是冷冷淡淡的,帶著一股子異於常人的專注於深邃,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裡去。

司空就覺得,自己的那點兒小心虛,好像都被他看透了。

司空移開視線,掩飾的低下頭喝了兩口茶,結果沒留神茶水是剛從壺裡倒出來,還是熱的,燙的他又一口吐了出來。

陳原禮,“……”

鳳隨,“……”

陳原禮一臉嫌棄的從他手裡接過了茶杯,給他另外換了一杯,嘴裡還不忘了數落他,“你這是中了什麼邪了,要吐也吐地上啊,你咋還吐回杯子裡……我看你平時也是個挺講究的人啊,不會都是裝的吧?”

司空的一張臉都紅透了,自己也尷尬的不行。

但這事兒也沒法解釋,他總不能說看見自己的上官心虛了一下,所以失態了?

鳳隨難得看到他這麼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連忙替他解圍,“早跟貫節說了,等你回來了換一壺溫茶,這小子跑哪裡去了?”

陳原禮忙說:“這事兒怪我,我嫌茶水不熱,讓他現換的。”

“你說你們兩個,一個非要熱的不可,一個呢,嘴又急,偏偏喝不了熱茶,”鳳隨失笑,對司空說:“略等等,我讓他們給你換溫茶。”

“沒事,沒事,”司空連忙擺手,“大冷的天,熱水剛好讓我捂捂手。”

陳原禮在旁邊著急的問他,“你不是去找人打聽情況了嗎?打聽出什麼了?”

鳳隨也問他,“是找的什麼人?”

司空聽到鳳隨的聲音,小眼神頓時又開始亂瞟了,“是我以前的同事,嗯,其實也是兄弟,他也是孤雲寺長大的,後來還去過北邊。瓦橋關大戰的時候,他人就在莫州。他後來出了點兒事,就混到九江門去了……”

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堆,直到聽見自己嘴裡冒出“九江門”這三個字,司空才一下子警醒了過來,“今天倒是從他那裡聽來不少要命的事。”

鳳隨剛才還詫異,不知道司空到底都打聽出了什麼,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恍惚的狀態裡。還好,沒等他開口問,司空又恢複正常了。

“坐下來慢慢說。”他示意兩個屬下都坐下。

司空從陳原禮手中接過新換來的茶杯,捂著暖手,一邊把謝六郎告訴他的有關牙行、城門守備的事說了。

鳳隨一邊聽著,一邊就皺起眉毛來了。

這些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真要出手卻極麻煩。牙行裡既有烈火幫的人,但凡有一點兒動靜,都會打草驚蛇。再者,這些牙行背後也都與世家大族有關係,動它們一下,不知還會牽扯出什麼關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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