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龍河鎮(1 / 2)

司空 牛角弓 6744 字 4個月前

投宿的地方叫龍河鎮。

從地理位置上來講,這裡位於東京以北,垂直距離不超過二百公裡的地方。自從京城從東京遷至位於鳳翔府東北方向的西京之後,龍河鎮就成了出關的必經之地。

從這裡折向東北方向,大約要經過十天到半個月的路程,即可到達大名府。再然後,就是一路向北了。

驛館修建在鎮外,果然是極為寬敞的回字形結構。

鳳隨指揮手下押著車馬進了內院,將張世良和隨行的官員都安置在內院。李騫和戲班這些隨行人員安置在了外院。

禁軍派人守著內院、外院的兩道大門,其餘的禁軍則在驛館周圍紮營。至於內院值夜的工作則交給了鳳隨的親兵。

鳳隨在內院留了三百人輪流值夜,其餘的人都安排在了外麵。

他如今有些拿不準鐘饒、胡鬆這些人的心思,自然不會把自己信得過的人全部留在內院。萬一有什麼變故,那可就被人一鍋端了。

鳳隨做好安排,又特意去探望張世良,非常誠懇的詢問要不要把韓雲生請過來陪伴他。

鳳隨是這樣說的,“規矩是規矩,人情是人情。出門在外,張老照顧家中晚輩,也是理所應當的。”

張世良摸了摸自己的短胡子,十分豪爽地擺擺手說:“他一個年輕後生,需要什麼照顧,外麵紮營就挺好。大家不都是這麼乾的?隨他去吧。”

鳳隨又客氣幾句,見他堅持,便囑咐他好好休息,告辭離開了。

他從張老房間裡出來的時候,遠遠看見胡鬆的身影在內院的大門外晃了一下就走開了。似乎隻是過來看一眼。

鳳隨猜到他是不想跟自己打照麵。

紮營之前,他曾把人請到一起,強調了夜間值班時不要竄崗的問題。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的就是胡鬆。他有預感,鐘饒就算想要跟張世良打好關係,也不會親自上門伏低做小的表態,必然是通過這個副將來充當聯絡人。

胡鬆當時的臉就有點兒黑。

相反,鐘饒倒是很平靜的點頭,說了句“本該如此”。

至於張世良……

他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神情寬容的好像在看自己家的晚輩鬨了小彆扭,又寬和又信任,讓人跳不出一點兒毛病。

這邊的溫度要比西京城略微低一些。

晚飯過後,司空在外院巡視一遍,又去李騫那裡看了看。

人多,驛館的雜役有些忙不過來,李騫索性自己點了炭爐子,燒了些熱水洗臉泡腳。司空這才知道他師父出門的時候,還很講究的帶了炭爐之類的東西。

隔壁的戲班子雖然沒有李騫那般講究,但他們習慣了走南闖北,驛館裡條件也算齊備,因此倒也沒什麼人抱怨。

司空給他師父揉了揉腿腳,等他們都歇下了,這才返回了內院。

鳳隨還沒有睡,正在燈下查看地形圖,見司空回來,就指著地圖上東京的方向說:“原禮的老家這在就一帶,按理說,他應該帶著人跟我們碰頭了。”

出發之前,鳳隨打發人先一步離京,給陳原禮等人傳了信。沒道理他們都到龍河鎮了,陳原禮還沒有趕過來。

司空想了想說:“原禮哥是回家過年的,不會有什麼危險。或許,他在外麵發現了什麼情況,不方便跟咱們聯係。”

鳳隨搖頭,“那也該有信兒來。”

“說不定明天就趕過來了。”司空不確定從陳原禮的老家到龍河鎮的驛館,到底是什麼樣的地形,路上好不好走。

但陳原禮算是鳳隨最為信任的屬下了,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是絕不會失信的。

兩個人正商量要不要派人去接應一下陳原禮,就聽外麵傳來一陣躁動。不多時,白潛就跑了過來,對鳳隨說:“大人,營地外有人求見,說是陳原禮的手下。”

鳳隨精神一振,“拿我的令牌,把人帶進來。”

白潛接了令牌,連忙出去領人。

來人是陳原禮手下的小兵,這人司空也認識。他的本名叫王文道,刀使得好,有個外號叫小刀。

一來二去的,他的本名反而沒人叫了。

小刀的年齡與司空相仿,也是一個非常機靈的小夥子。他穿著一件半舊的羊皮襖,半邊臉孔都被布巾擋住了,隻露出了一雙細長的眼睛。

鳳隨這樣素常喜怒不行於色的人,見到他進來,眼神也有些激動了,“不必多禮,你們這一路可順利?所有人都在嗎?”

小刀解下擋著半邊臉的布巾,眼中蘊起笑意,說道:“回大人的話,大家都平安無事。小的趕過來是有事要跟大人說。”

他轉頭看看司空白潛,見都是自己人,鳳隨也沒有要大家避讓出去的意思,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原禮哥帶著我們幾個從保縣出發,五天前就趕到了龍河鎮。不過我們在鎮上投宿的時候,見到有一些人形跡可疑。”

鳳隨示意大家都坐下說話。

小刀從司空手裡接過熱茶,道了謝,他的雙手捂在茶杯上,臉上露出了舒適的表情,“這些人一共有三十多人,自稱是走鏢的。他們的頭領是一對四十來歲的夫妻,自稱姓石。他們包下了客棧最大的院子,還趕了七八輛大車。”

“我們就住他們隔壁,他們見我們人多,還拐彎抹角來打聽。原禮哥就讓我們往外透露,說我們家裡是開武館的,是要去燕州投軍,路過這裡,剛好有兄弟生病了,所以在龍河鎮多歇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