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外掛(1 / 2)

司空 牛角弓 6869 字 4個月前

司空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總算被允許起床了。

李騫和小魚一左一右扶著他,生怕他哪一個動作做的不對勁,再扯到身上的傷口。其實他背後的傷已經愈合得七七八八,腰間那個掌心大小的箭傷也已經在愈合了。其餘各處的小傷更不足道。

除非司空這會兒來一個後空翻什麼的,否則隻是慢慢走動的話,輕易不會有什麼問題。

李騫給司空裹上了厚披風,就怕他站在門口會著涼。這讓司空頗有些哭笑不得,畢竟已經到了春天,院角的桃花都開了,再冷還能冷到那裡去呢?

但李騫還是很緊張,他覺得他的小徒弟流了那麼多的血,這可不就傷了元氣了?要是不好好調理,說不定以後就落下什麼病根了,比如說人還沒老呢,就腰酸腿軟什麼的……

司空感慨,“受了多少回傷,隻有這一次,覺得自己真成個傷員了。”

這話說的李騫又心疼起來了。

上一次司空來莫州,肯定也會有受傷的時候,可那個時候,估計沒有人會把他當成眼珠子似的照顧。

司空一說完,就反應過來這話又戳著他師父了,連忙轉移話題,“我的寶珠呢?”

這土掉渣的名字……

李騫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就在外院,我讓商南拿著你的外衣把它給引出去了。獸醫說了,它的腿腳愈合的不錯,每天都要活動活動才行。”

司空聽的想笑。

寶珠就是那頭碰瓷的馬,據說也才剛成年,性子跟條認主的大狗似的,誰喊都不搭理,隻能拿著司空的外袍讓它嗅一嗅,確定是司空的味道,才會跟著人走。

說話的功夫,商南已經牽著寶珠從院門外進來了。

寶珠一看見站在台階上的司空,金蘋果似的大眼睛就亮了起來。它矜持的打了個響鼻,端著架子朝司空走了過來,就是小步子倒騰的要比平時略快那麼一點兒。等它走到司空麵前的時候,還故意歪了一下腦袋,好像無意中才看見這個人似的。

司空被它逗笑了,伸手摸摸它的大腦袋,喊它的名字,“寶珠。”

寶珠晃晃尾巴。

司空注意到它的前後腿上都有傷疤,但確實愈合的還不錯。他湊過去在傷疤上輕輕摸摸,心裡歎了口氣。

寶珠純粹是跟著他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寶珠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心情,放低身段,湊過來親昵的在他臉頰上蹭了蹭。

李騫也看的有趣,對司空說:“聽說一些好馬會自己選擇主人,你說寶珠咋就看上你了呢?人家好端端的被你給牽走……”

他被迫接受了這個土掉渣的名字,“也不知道寶珠是什麼品種,咋這麼聰明呢?”

商南商北已經幫寶珠洗過澡,刷過毛了,不過寶珠看上去並不像什麼傳說故事裡的絕世神駒,毛色就是普普通通的灰色,有些地方深一些,有些地方淺一些,蹄子那裡還有幾撮黑毛,看上去也不是很起眼的樣子。

唯一異於其他馬兒的,大約就是個頭了。它的身量要比普通的馬匹略高大一些,獸醫說它有可能是草原上那些野馬的後代。

但也僅此而已。

司空珍惜它,圖的就是寶珠的聰明,以及它與他之間的那份兒難得的默契。他還記得在東城門的時候,寶珠簡直聰明的不像話,他最細微的一個指示它都能接受到,並且很快做出反應。

“這也是我跟它的緣分。”司空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兩塊糖喂給它吃,一邊在心裡默默的感謝上天。

總算給他悲催的生命裡開了個掛——能在那種情況下九死一生的活過來,還得到這麼通靈性的寶貝坐騎……

算外掛吧?!

司空留在驛館裡養傷的時候,鳳隨也在忙著跟他的舊部下訓練、磨合。兩年過去了,他留下的那些人當中也有一些調整,有調走的,有傷損犧牲的,當然也有新補入的。

對於軍隊裡呆久了的人來說,這再正常不過了。

戰爭就是怎麼殘酷的事。

但對重新回到這個環境中的鳳隨和陳原禮等人來說,兩年的分開和隔閡,卻是清晰存在,需要儘快去打磨掉的東西。

鳳隨手下的一乾親隨當中,攻城當日白潛和徐嚴受傷最重,目前都還在修養,其他的人都已經隨著鳳隨進了軍營。

司空就算是足不出戶,也慢慢的從小魚等人的口中知道了順州城裡的一些情況,比如有人在傳閒話,說耶律雲機很快就要打回來了之類的。

這種人被抓住之後都是捆起來拖到街頭,狠狠地敲一頓板子,震懾一下城裡有些浮躁的氣氛。

於是很快又有新的流言在市井間傳開了,說耶律雲機要是再打進來,鳳家軍守不住的情況下,會一把火燒了順州。

司空聽的又好氣又好笑,“怎麼可能啊,鳳家軍又不是土匪。”

小魚一邊坐在椅子上縫衣服,一邊歎氣,“誰說不是呢,可是很多人相信呐。集市上的人都在嘀咕呢。”

司空知道這種時候,有流言其實都是正常的,因為所有的人心思都不安穩。邊境之城,爭來奪去也是很常見的事,易州就是這麼變成荒地的。

唯有一方取勝之後,完全占有了一塊土地,用長期的安穩來溫養它,它才會萌發生機,吸引南來北往的人在這裡停留,成為它的一分子。

小魚繼續絮叨,“我還買了好幾包菜種子,什麼小白菜之類的,等下就去把院子裡的地翻了,把它們都種上。就算遼人真要圍城了,咱們也有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