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知道真相(2 / 2)

蘇蔓咬著下唇,不停地發抖;王阿姨哭倒在許伯父的懷裡,乞求醫生儘全力醫治;宋翊則盯著急救室的門,臉色青白,如將死之人。

我壓抑著心裡的氣憤,沒有理會宋翊,徑直跑到蘇蔓麵前,握住了她不停發抖的手。感受到溫暖的觸覺,她慢慢抬起頭,朝我綻放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麻辣燙,會沒事的!”

終於,醫生出來,語氣沉重地對許伯父說:“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移植的腎臟出現了嚴重的排異反應。如果情況在持續惡化下去,將會嚴重威脅到病人的生命。我建議,再為病人找合適的□□。”

合適的腎虛緣?王阿姨,悲痛地大聲哭了起來,突然,撲向了一旁的宋翊:“都是你!你害了大的還不夠,又來害小的,你這個禍害,你是想讓我許家斷子絕孫嗎?”

“對不起!”宋翊低著頭,任由王阿姨捶打自己,直到陸勵成上前將他拉走。

淩晨兩點,剛推出急救室沒一個小時的麻辣燙,又被推了進去,醫生告訴我們,是因為腎功能衰竭影響到其他器官,導致突然窒息。

王阿姨暈倒了,妻女接連被推進急救室的打擊,終於讓許伯父再也支撐不住,身子搖搖晃晃起來。我和蘇蔓立即扶著他坐下,輕聲安慰:“會沒事的!”

許伯父欣慰地拍拍我們的胳膊,從秘書手裡拿過一本泛黃的日記:“這本日記是小秋留下的,你們讀一下,看能不能找出解憐霜心結的辦法。”說完,慢慢起身,消失在了樓道。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突然覺得,他,仿佛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我和蘇蔓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將日記看完,從許秋字裡行間的內心獨白中,我們了解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麻辣燙。以自卑,懦弱,逃避的形象生活在許秋的陰影裡。而許秋,也並非去麻辣燙記憶裡那般虛偽惡毒,她,其實一直深愛著自己的妹妹。

等麻辣燙清醒後,我和蘇蔓走進病房,坐到麻辣燙床前。

因為腎臟的快速衰竭,此時麻辣燙的視力已接近於盲人,聽見聲響,她睜開沒有焦距的眼睛,虛弱地問:“是蔓蔓和詩語嗎?”

我握住蘇蔓的手,笑道:“是啊!我們來看你了!”

她笑了笑,又閉上眼睛,自責地說:“對不起,我真的已經很努力的活下去,可……身體就是不聽我的,我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的自暴自棄,瞬間激怒了蘇蔓:“不早說對不起,我不接受!你沒有努力!你隻是沒有主動尋找死亡,可是你也沒主動尋找生機。你的內心深處肯定覺得自己怎麼逃都談不出許秋的陰影,所以你壓根就放棄了,對不對?你從小到大就自卑,懦弱,逃避!”

我沒有阻止蘇蔓,示意她用更加指責的語氣繼續說下去。

“你明明是因為覺得自己畫得很醜,才不想畫畫的,可你不承認,你說你不喜歡畫畫了;你明明是因為自己跳不好舞才放棄,可你卻說因為不喜歡老師!你的每一次放棄都要有一個借口,你從不肯承認原因隻是你自己!”

麻辣燙搖頭大叫:“不是的!是許秋!都是因為許秋!”

蘇蔓冷笑:“你看看你,直到今天你還是拿許秋當你不想活下去的借口,你總說你所有的失敗是許秋害得,好!那你告訴我,她怎麼害的你?是親手奪走了你的畫筆?是親口要求舞蹈老師不教你?歸根究底她隻是外因,而你才是內因。如今因為宋翊,你累了,失望了,疲倦了,是不是又打算將罪名安在許秋身上?”

麻辣燙哭著說:“我不想聽,你們出去!”

我沒有理會她,翻來許秋的日記本,從許秋第一次捉弄麻辣燙時讀起,麻辣燙的哭聲漸漸低了,許秋的日記將她帶回了童年時光,讓她用另一個角度,審視自己,審視許秋。

“ …………”

“小丫頭真的很煩人,我受不了將她推到在地,跑掉時,她正在地上哇哇大哭。不知為何,當我在她的哭聲中聽到姐姐二字時,竟然默默的掉下了眼淚,我這是怎麼了?是瘋了嗎?”

“今天,我在全校人的麵前捉弄了她,害得她丟儘了臉麵,事後,我以為我會很得意,可為什麼,我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讀完,我合上日記本,把它連帶一張許秋為麻辣燙畫的素描像一起放到麻辣燙的懷裡:“這本日記是你爸爸給我的,他在許秋死後就已經知道你所經曆的一切,這麼多年,你留意到他的變化了嗎。留意到他對你的關心了嗎?你的媽媽因為你已經進了急救室,我無法想象,如果你……死了,他們會怎麼活下去。還有……你的腎臟是許秋死前要求捐給你的,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你是否還恨著許秋,但我希望你為了我們,為了你已經死去的許秋,堅強地活下去,好嗎?”

麻辣燙的眼中走了淚光,握著日記本的手越來越緊,半晌後,她說:“我累了,我想一個人呆會。”

她,想通了!

我和蘇蔓對視一笑,站起來,向外走去,門外,許伯父的眼中滿是期待和焦灼的希望:“憐霜怎麼樣?”

“還好!”我笑了笑,“我跟蔓蔓已經儘力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想通後,自己做最後的選擇。”

“謝謝!”許伯父露出久違的笑容,轉身走向王阿姨的病房。

可憐天下父母心,便是如此吧!我歎了口氣,轉身對蘇蔓說:“你在這裡守著,有什麼事,趕緊打電話給我。”

“那你呢?”

“秦川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事務所裡有個中年男人,說是我的長輩,我得回去一趟。”

蘇蔓微笑,幫我將外套穿好:“那好,一路小心!”

在出租車上,我不停地猜測著來人的身份,表舅?連叔?還是林伯父?隻是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是Insun的董事長,印天雅的父親。

談話進行了兩個小時,說完後,他遞給了我一張請柬,我打開它,隻見裡麵還夾著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這個,權當你結婚時的彩禮錢。”

我把支票拿起來,看著它笑了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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