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你(1 / 2)

酒壯慫人膽,說的就是嵞染。

嵞染承認,在藍忘機醉酒後差點被同樣喝高的她給坑的差點**這事上,她確確實實是做得有些過火的,可她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以前在嵞家生活時,因著嵞卿不喜飲酒,所以自打她可以食用凡人食物起,她一直都是滴酒不沾。

因此直到那一刻,她才終於知道,原來酒這個東西除了能醉人外,居然也能將一直鬼給灌的六親不認。而六親不認的結果就是,她把藍忘機給領到了春風樓,並為他點了個十個模樣妖嬈的小倌。

得虧的藍啟仁和藍曦臣趕來的及時,不然就當時那情況,要是再由著她那般亂來,她敢說,不出半柱香,藍忘機鐵定已是清白不保。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在罰跪冷泉的一個多時辰裡,嵞染曾不止一次的糾結過,以藍忘機平日的行為作風,要是一醉醒來發現冰清玉潔的自己已經被某人趁著酒醉給坑得不純潔了,他到底是會先出避塵還是先亮忘機琴?

當然,不管是先亮哪個,她嵞染的結果都將會隻有一個,那便是死。

嵞染是隻惜命的鬼,所以她隻能扯謊告訴藍忘機說,藍啟仁罰她跪冷泉的原因,原是有人向藍老頭上告了她常偷學禁術的事。

嵞染發誓,她當時當真的是瞎編亂扯出的這個理由,可因著此事當時就隻有天知地知以及她和藍忘機知的緣故,當聽完她的闡述後,藍忘機這傻孩子竟是想都沒想的,把黑鍋扣在了醉酒後的自個兒的身上。而且未免藍啟仁會舊事重提再作責罰,從那之後,藍忘機更是懊惱的再沒敢在自家叔父麵前提起過此事。

如此一看,藍忘機控訴嵞染騙他也算是理所當然。

不過……他為什麼會加個又字呢?

嵞染側頭望了眼藍啟仁隨風淩亂的山羊胡,而後,在老頭子惡狠狠的凝視之下,她的思緒慢慢飄回了藍忘機十二歲生辰那日。

如眾人所見,嵞染從來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主,但就像藍啟仁同藍曦臣誇讚過的一樣,嵞染身上其實也有很多優點,比如守諾。

所以,這便是嵞卿為什麼會覺得,僅憑她的一封絕筆書信,就能將嵞染成功栓在雲深不知處。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藍忘機十歲生辰的前一日,嵞染終究還是毀諾了。

不怪雲深不知處家規森嚴,也不怪藍家的膳食頓頓都是清炒白菜,怪隻怪嵞染受夠了嵞卿死後無人再喚她一聲“阿染”的孤獨。

於是,她走了,趁著夜色正濃,什麼也沒帶的走了。

雲深不知處內亥時息卯時起,嵞染本以為自己會走的很容易,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不等走到彩衣鎮,卻有人已頂著漫天風雪追了上來。

嵞染本欲用隱身術甩了他,可當看清來人是藍忘機,且這孩子渾身上下竟隻穿了套睡衣後,她終還是心下不忍的回了頭。

“嵞姨。”十歲的藍忘機,個頭才堪堪到了嵞染的肩,“你要去哪?”他仰著頭,聲音糯糯的問著。

嵞染不想引來其他人,不然她就真的走不掉了,所以她隻好騙他道:“我去給你買生辰禮物。”說完這句,她也不管藍忘機信不信,直接就化成一道青光從他眼前消失了。

事實證明,藍忘機是信了的,不僅信了,他還眼巴巴地坐在山門前等著嵞卿,一等就是七天。

嵞染不知道藍忘機是怎麼受得住整整七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她隻知道,當看到第八天的太陽升起的那刻,她終究還是不忍的收了水鏡,回到了雲深不知處。

思及此,嵞染對藍忘機心裡的愧疚又深了幾分。

藍曦臣看在眼裡,勾唇一笑,他丟給了嵞染一記自求多福的眼神。

瞪了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某人,嵞染長歎一聲,認命似的踩著小碎步一點點往藍忘機身邊湊。

藍忘機沒說話,隻沉臉看著她。

“那個……阿湛啊。”嵞染繞到藍忘機麵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我錯了。”

“……”沒有回應,藍忘機仍舊沉著張臉。

這下可就尷尬了。

不過不怕,她有的是法子讓他開口。

想了想,嵞染決定采用迂回政策。

常言道,世間道歉唯誠不敗,為了讓自己顯得誠意十足,嵞染趕忙卯足力氣偷偷將自己掐了一把,待達到雙目泛紅淚眼朦朧的效果後,隻聽得“撲通”一聲,她已是直挺挺地跪在了藍啟仁麵前。

藍啟仁被她嚇得倒吸了口涼氣:“嵞、嵞染,你這是做何?”

趁熱要打鐵,所以他一問完,嵞染又連磕了三個響頭。

這下,不光藍啟仁,就連藍曦臣和藍忘機也都驚呆了。

“嵞、嵞染。”好半天,藍曦臣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什麼話站起來說,你這樣怪嚇人的。”

嵞染默默回了個白眼給他。嗬,嚇人?跟老娘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腿骨碎了相比,你丫的嚇人算個鬼!

深吸口氣,嵞染接著道:“藍先生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坑阿湛了更不會再騙他若是我違背了誓言就叫我不得好死身死魂消。”

如嵞染所料,此言一出,叔侄三人的神色果然都緩和了不少,尤其是藍忘機,更是驚的眼睛都大了一圈。

見狀,嵞染雖是喜形於色,但她心裡卻很清楚的知道,他們驚訝的根本不是她能不帶喘氣地連說五十多字,他們驚的隻是她口中的所謂毒誓。

不同於嵞染把發誓當放屁的隨便,藍家人對待誓言則顯得鄭重許多,或是因為他們的先祖本是出身廟宇的緣故吧,反正自藍氏開宗立派以來,佛家人重誓的理念就已經開始根深蒂固進了每個藍家族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