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世佳作(1 / 2)

嵞染的動作太過挑逗,江厭離受不住,當即便紅著臉躲開了她,不過她嘴上倒是沒停著。

“此事我也是道聽途說。”江厭離娓娓道來,“大概是三年前,歐陽老宗主曾得過一場重病,看了好多大夫都不見好,不過萬幸的是,沒過多久,巴陵城中來了位仙風道骨的遊方道士。那道士醫術精湛,才半月而已,他便治好了老宗主的頑疾。歐陽老宗主為人寬厚,待他痊愈後,曾備過很多厚禮給那遊方道士以表謝意,可他卻什麼奇珍異寶也沒收,隻讓老宗主許了他一個心願。”

身為話本的忠實愛好者,聽到這裡,嵞染已經差不多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那道士的心願,該不會跟歐陽少宗主的未婚妻有關吧?”

“你猜的沒錯。”江厭離點點頭後,十分八卦的說道,“那道士的心願,是讓歐陽少宗主娶他遠在九州學醫的義女為妻。”

嵞染聽樂了:“老宗主答應了?”

江厭離一笑:“可不是,就歐陽老總主那有恩必報言出必行的板正作派,既然人家道士都開口提了,以他的為人,他怎會拒絕。隻是苦了那歐陽少宗主,明明那麼瀟灑肆意的一個翩翩少年俠士,無拘無束了二十年,竟也沒能逃得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好在……”

“好在他們王八看綠豆看上眼了?”原諒嵞染一個沒忍住又出聲打斷了江厭離,實在是她對這種話本套路真的太他娘熟了。

從相看兩厭到死生契闊,從避如蛇蠍到形影不離……遙想當年她在玲瓏書局當編著時的成名之作——《溫若寒和藍啟仁不得不說的故事》,可不就是靠的這滿滿死命折騰卻又命中注定的迂回套路。

當然,事實證明,她的那番操作也並非全是憑空捏造。江厭離在訝異了一會兒後,果然意味深長的點起了頭。

她說的興奮極了:“他們互許終生是在去年正月,起因原是歐陽少宗主外出夜獵時被隻百年的量人蛇所傷,生死垂危之際幸得一擅捕蛇的女醫修所救。說來也巧,那醫修竟然正是遊方道士的義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人的八卦之魂天生就屬炮仗的,反正江厭離是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興奮,那個激動的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那個被王八公子看上的綠豆姑娘。

嵞染看不下去了,她嘖嘖嘴,出言將她拉回了現實:“由此可見,男人啊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什麼一見鐘情,明明就是食色性也。切~就說的個好聽。”

江厭離反駁:“嵞染,你這叫妒忌。”

哈,她會妒忌?

“笑話!”嵞染蹭的一下自床榻上站了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的鼻子道,“看在你這小丫頭還挺可愛的份上,老娘今兒就大發慈悲的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色”。”說著,她已手一揚,用水鏡術化出了她在天宮時的模樣。

一身白衣,青絲垂腰,真真是清淡高雅、不染塵埃,直叫人魂牽夢縈、過目不忘。

“這是想當年剛飛升成仙的時候,老娘那時才剛十七。”嵞染得意的眉飛色舞,“小丫頭,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就說老娘我好不好看。”

江厭離倒是沒有反駁,誠然,她的確有這個資本。

隻是,不知為何,話說出口,她卻突然一改剛才的盛氣淩人,轉而萬分慌張的匆匆撤掉了水鏡術。

江厭離見狀,麵露不解:“你怎麼了?”她伸手摸了下嵞染的額頭,緊張道,“是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嵞染彆開臉,望向窗外,“我…想起了一個人。”

江厭離:“誰?”

“不重要了。”她歎口氣,眼神有些恍惚,“一個舊人而已。”

但江厭離從未見過她露出如此落寞了神情,她不由一怔。半晌後,她道:“可是心上人?”同為女子,她很清楚,當今世上能讓女人黯然神傷的人隻有一種,那便是她的心上人。

然聽了她的猜測後,嵞染卻是搖頭笑了:“你瞎想什麼呢。”她頓了頓,又道,“我說的故人,是一個曾被我信奉為神的人。當年,我還是人得時候,為了追趕上他,我五歲開始習武,十二歲打擂入軍營,十三晉為百夫長,十五晉為前鋒,十七立功封將,十八飛升成仙……我做了很多很多,他也答應我會保護照顧我一輩子,隻可惜,他終還是棄了我。”

魂魄回身後,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已漸漸回到了她的腦中,那個人,雖說而今已有些記不清他的麵容了,但她對他做的那些蠢事,卻依然曆曆在目。

“嵞染。”江厭離不忍她沉浸在那些苦痛回憶裡,於是開口喚了她一聲,“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聽姐姐的,向前看,你還有很多真心關心你愛護你的人,不是嗎?”

是啊,她還有很多真心關心她愛護她的人,雖然做不成長久的朋友,但當個短時的知心小輩也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江厭離,雖說資質有些平庸,但勝心善明事,且廚藝精湛,最關鍵的是她還長得好看,不管單挑哪個來說,都不愧魏無羨給她的全世界最好師姐的稱號。

隻不過誰能想到,這麼好個姑娘,居然被人配給了金子軒那麼個花孔雀一樣的完犢子玩意兒。

嵞染不由得歎了口氣。

唉,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噠噠——”正當嵞染盤算著要不要鼓動下江厭離,先去退個婚,然後再試著和藍忘機接觸接觸時,靜室外間忽而傳來了兩道沉穩的腳步聲。

江厭離麵朝靜室外間而坐,當房門推開的一瞬,她便看清了來人的模樣:“藍先生,藍二公子!”她站起身,朝著他們微微行了個禮後,她默默退到了靜室外麵。

“我……”嵞染看著他們,有些彆扭的開了口。

藍啟仁見她張了半天的嘴卻什麼也不說,終是無奈的歎起了氣:“不知道從何說起便不要說了……回來就好。”說完,他又示意藍忘機把他手裡端著的東西,穩穩放在了嵞染麵前的床頭矮凳上。

“這是……”嵞染眯眼瞧了瞧碗裡的東西,待看清裡麵裝的是碗加有青菜和荷包蛋的雞湯麵後,她眼睛倏而亮了,“長壽麵?”

藍啟仁一邊摸著他的山羊胡子,一邊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得了他的肯定,嵞染的眼睛瞬間睜了個老大:“我的個親娘舅啊!”她驚訝極了,“我說,你們兩個是怎麼算出來今兒是我一千二百一十八歲生辰的?”

大概是被她那仿若活見鬼似的驚訝表情給逗著了,原本專心默默拌麵的藍忘機,在看了她一眼後,竟也跟著她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很好看,看的嵞染是忍不住想去捏捏他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