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滅口(1 / 2)

在藍忘機穿衣洗漱的空隙,嵞染先大概聽魏無羨講了下宋嵐的情況,她本是為了緩解此刻的尷尬氣氛,可誰知這不聽還好,一聽卻讓她瞬間發現了宋嵐的不對勁。

按照人之常情,當一個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人在清醒之後,如果發現自己被人救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必將是先問清自己在哪兒然後在緊接著向救命恩人道謝,可到了宋嵐這裡,卻變成了直接要點名道姓的見第一個趕到破廟的人。

這讓嵞染很奇怪。而且就魏無羨所轉述的宋嵐的種種表現看來,很顯然,他是早就知道是他們幾個進破廟救的他。

當然,不管明不明顯,說再多也隻是她單方麵的猜測而已,具體情況如何,還得等見過宋嵐才能確定。

嵞染選的這家客棧離金麟台沒有多少距離,很快的,他們三人便回到了金麟台,但令人意外的是,當他們推開宋嵐緊閉的房門後,房間裡竟是空無一人。

不過就在他們正準備找個人來打聽一下藍曦臣他們的去向時,對門房間的房門卻忽的被人推開了,三人聞聲望去,原是金光瑤,還有前兒晚上幫著一起救治宋嵐的那個年邁醫者。

見是他們,找人心切的魏無羨下意識的便要開口去打招呼,可就在這時,許久未有動靜的藍忘機卻像個破土而出的小蘑菇一樣,突然就直挺挺的伸出避塵攔住了他。

“藍湛,你”魏無羨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彆出聲。”許是覺得自己的警示還不足以讓天生反骨的魏無羨乖乖聽話不動,在冷冷的說完這句後,藍忘機又抬眼示意了他一下往長廊看去。

魏無羨見狀,雖仍是一臉莫名,但他還是好奇的順著藍忘機的意思看向了那兒,等目光落到長廊兩邊的竹林,卻見原本還空無一人的竹林,不知何時竟多出了幾十個手提寶劍的金家修士,他們個個屏息凝神,而劍鋒所指,赫然就是與金光瑤並肩而行的年邁醫師。

再看金光瑤,也不知是他心理素質太好,還是他根本就不知情,當魏無羨去細看他的神色時,隻看到一張仍在與金醫師談笑風生的笑臉。

“斂芳尊,金大夫。”見死不救非魏無羨為人,更何況醫師對宋嵐還有恩,於是他立即便喊了金光瑤和金醫師一聲,讓他倆及時停在了劍氣的攻擊範圍之外。

見蟄伏在林中的那幫人因他的出聲而默默退了出去,嵞染和藍忘機對視一眼後,也從房中走了出來。

“魏公子!嵞姑娘!含光君!”不知道是不是嵞染的錯覺,當對上金光瑤那一貫笑吟吟的小臉蛋時,她感覺自己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欣喜。

藍忘機也看到了,和嵞染一樣,他也選擇了看破不說破:“斂芳尊可知家兄與江宗主他們都去了何處。”

“哦,這個……他們都在鬥妍廳。”金光瑤似是還沒從剛才的危險中緩和過來,開口說話時,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含光君您也知道,自打出了宋道長被挖眼一事後,整個金麟台都是人心惶惶的,未免夜長夢多,所以我父親考慮再三後,決定將百花宴提前到了今兒日午時,澤蕪君江宗主他們眼下都已經入座了。至於宋道長,說來抱歉,我也不知他去了何處,想來應該是被我父親送至彆處靜養了。”

“那你呢?”說著說著,嵞染突然打斷了他。

金光瑤臉色一僵:“嵞……嵞姑娘何意”

嵞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既然百花宴已經開宴,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有——”說到這裡,她將目光轉到了大夫身上。

如果她沒有記錯,前天夜裡金光瑤將此人帶來給宋嵐瞧傷的時候,好像有說過他雖承了蘭陵金氏的家姓,但卻並不是蘭陵金氏之人,其身份不過是一位偶然路過金陵城的遊醫難民而已,隻因曾救過金氏上任宗主的一次性命,所以這才得了金姓以及永留金陵城中的權利。

蘭陵金氏最注重身份,試問,就這樣一個還沒有未認祖歸宗之前的金光瑤重要,且沒有一點靈力的普通大夫,到底是如何做到讓金光瑤這個在蘭陵金氏舉步維艱之人,在明知百花宴離不開他的情況下,還敢偷偷親自來接見的

彆跟她說什麼恰巧遇到,前兒晚上和江厭離一起在廚房做飯時,她可是聽一個自來熟的廚娘提起過負責看守金麟台正門的守衛的,她說那幾個家夥雖說看起來都和和氣氣的,但內裡其實都是些狗仗人勢見人下菜的主,金光瑤在他們幾個那裡,可沒少受過欺負。

那個廚娘沒有理由騙她,所以,金光瑤能憑一己之力把金大夫迎進金麟台,十有**是得了金光善的首肯。

可金光善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既已將宋嵐帶到了彆處修養,那以他怕麻煩的性格,便再沒理由多此一舉的讓金光瑤專門丟下滿堂賓客來通知金大夫一趟。

而且以藍曦臣的行事風格,就算他是因為事發突然所以才不得不先去參加的百花宴,但他肯定也會在離開之前留個口信給他們,好告訴他們自己去了何處。

然而,剛才幾圈找下來,彆說口信,他們連個幫忙捎話的下人都沒找到。

直到金光瑤和金大夫出現。

更何況,就剛才竹林裡那些人的作派,很明顯是想要直接將金大夫置於死地的。

至於金光瑤……

想到他,嵞染笑了笑,雖說她還沒猜出來他帶金大夫來此的目的,但直覺告訴她,今日的這場未遂的暗殺行動,他十有**是知道的。

嵞染想的一個頭兩個大,好在許是她隱藏在尾音中的疑惑直白的太過讓人無處遁形,所以沒過多久,便有人主動開口如實解釋起來。

“是金光善。”答話之人並非是金光瑤,而是一旁的醫師,眾人聞聲看向他時,隻見他沉著臉,而且言語中儘是憤恨,“他要殺人滅口。”

他的這句話宛若平地一聲雷,炸的金光瑤於瞬間便變了臉色:“薛叔!”他一邊死死扣住金大夫的肩膀,一邊注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等確定再無他人後,他道,“薛叔,我知你心中此時定是憤恨難平,更知你想直接跑去鬥妍廳與我父親對峙,可眼下情況你也看到了,若非澤蕪君發覺事情不對,特讓我在奉命帶你去賬房支付診金時,借故轉至此處拖延到嵞姑娘他們回來,恐怕你現在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此話一出,藍忘機和魏無羨全都愣住了。

他倆本就是聰明人,再加上金光瑤的此番話說得又這麼直白,他們怎會聽不出自己剛才所見識到的這一切,竟原是一場由金光善精心安排好的關門打狗。

“斂芳尊。”藍忘機最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張了張嘴,欲再向金光瑤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然就在這時,長廊儘頭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回身一望,原是綿綿。

魏無羨下意識的與嵞染藍忘機對視了一眼,等看到他們倆都選擇了不再多言後,他趕忙神色一變,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我的好綿綿,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專程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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