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現在社會找工作有多困難,你既然已經找到了這份工作就要努力去做,再苦再累都得忍著,不然你喝西北風啊……”宋暖聽著耳邊吧啦吧啦的一堆,稍稍將手機拿遠了一些,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發,“嗯,我知道了,我隻是……”隻是有點累,算了還是不說好了,“嗯,彆等我回來吃飯,我加班……”
好不容易聽母親大人嘮叨完,宋暖不由送了一口氣掛了電話,正想感歎人生為何如此艱難之時,電話又開始響起來了。屏幕上“剝削者”三個字不停的閃爍,哎,怎麼感覺有些頭大,揉了揉微跳的太陽穴,她皺著眉頭接通了電話,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下個月是吃肉還是喝風的生存問題。
暴跳如雷的聲音急之入耳,“我說宋暖你怎麼回事啊,讓你做個這麼簡單的預算你都要做錯,你到底長沒長腦子啊,還有畫出來的圖不僅業主不滿意,尺寸居然還是錯的,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怎麼進的公司,當初就不應該招你們這種專科生進來……”
聽著鋪天蓋地的責罵,宋暖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真是叔叔可忍,嬸嬸都不能忍,我專科生吃你家大米啦?預算當初可是交給你審核通過的,尺寸也是你提供的數據,你可倒好現在出了問題屎盆子全扣我身上了,真當我是智障好欺負?如果現在那位肥頭大耳的“剝削者”出現在她麵前,她真想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他的肥臉上,讓他領教領教專科生的強悍。
“我去你大爺的,彆把屎盆子全扣我頭上,這工作誰愛做誰做去,我還不稀罕伺候你了,勞煩您老人家以後招聘專門飼養你的飼養員,同時謹記沒事多吃吃腦白金,彆光長膘不長腦。腦子是個好東西,真希望你能有,這樣以後你自己出了錯又沒有擋箭牌的時候還知道該如何應對,再也不見了您呢!”
一口氣說完還未等到對方反應過來,宋暖掛了電話,果斷摁了關機。“呼”,她長籲了一口氣,世界安靜了。轉念又一想,好了這下自己是出了心中的怨氣舒坦了,可是自己先前才答應母親大人的“要忍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在火氣衝上頭頂的那一刻不知道被拋到那個地方去了。
宋暖拍了拍額頭,這下自己才是真完了,工作沒了,想到回到家以後免不了被自家母親大人一通數落,她就頭大。總感覺自己今天的火氣來得有些異常,想到這裡她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月光石手鏈,“你這極品怎麼就沒起到鎮定作用呢?”
月光石手鏈是宋暖家的母親大人送給她的。剛從學校畢業時母親大人覺得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子,儀態端莊大方優雅,說到此處還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後來等母親大人從斯裡蘭卡旅遊帶回來一條號稱極品的月光石手鏈,原來是是嫌棄她缺乏女性的優雅與穩重,自己不過就是活潑了一點,怎麼就這麼不受母親大人待見呢。
宋暖覺得自己現在這種狀態很有必要一醉解千愁,去附近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提著一包零食走進了一個僻靜的公園,她覺得自己該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冷靜一下,順便感歎一下人生多艱。宋暖找了個長椅坐下,夏天夜晚的風吹得她麵前的湖麵波瀾泛起。
此時夜空上的月亮顯得又圓又亮,亮得有些刺眼,宋暖移開了眼,決定不再去看它。仰頭喝了一口酒。“嘁”她不由笑了笑,舉起酒對著天上的明月揚了揚,“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宋暖莫名覺得這詩歌挺貼合自己現在的心境,如果當初自己學習肯再努力,自己也不至於讀一個專科出來被人處處看輕。哎,想著就覺得心好累,仰頭又悶了一口酒,“求人艱不拆啊,就當我敬你了。”再次對著月亮揚了揚手中的酒,轉念又笑自己太傻。
封建迷信不可取啊,宋暖搖了搖頭。“嘀嗒……嘀嗒……”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不會這樣對我吧……”宋暖好像想到了什麼,絕望的抬起了頭,雨點由開始的兩三滴打在她的臉上,逐漸向嘩啦的瓢潑大雨發展。身上的衣服瞬間濕透了,四周也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宋暖乾脆也就不躲了,直接往地上一躺,淋雨算了。就當洗個澡去去黴運。
仔細想一想感覺自己倒黴得也太徹底了,明明看見的是貨真價實的月亮當空掛,都可以變成瓢潑大雨天,始終有些氣不過。抓起身邊的啤酒罐扔了出去。“是不是連老天爺你也要順道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