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被揪,靈犬吃痛,叫了兩聲抗議:“汪汪!”
裴成烈連忙鬆手,補償似的連著摸了靈犬幾下,又拿出匣子裡的肉乾給靈犬吃,總算取得愛寵的原諒。
阿寶瞧了瞧靈犬,覺得裴成烈養這狗就阿爹跟養兒子一樣。
他想著裴成烈的抱怨,想起裴如昔帶領自己等孩子去祠堂大廳,要求宗族公平對待所有孩子;又想到今年過年時,他問裴如昔三階靈果好不好吃,她認真地回答了,沒有敷衍他的意思。
這樣的裴如昔,跟裴成烈口中冷漠高傲的天才妹妹不可能是一個人。
因此,他說:“如昔妹妹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聽得阿寶仿佛認為自己說假話,裴成烈眼睛一瞪,凶巴巴地說:“你不信我,那就去北側院找裴如昔問一個究竟啊。
阿寶的心思回到九連環上,“我解開這個玩意再去找她……她現在在吃飯,我有事情請她幫忙,不好打擾她。”
“去了你會失望的……”裴成烈躺下來,望著屋頂,目光空茫,“她瞧不起我,阿爹不喜歡我,阿娘去世太早,舅舅和舅媽有孩子……我沒人要,被欺負,日子真苦啊……”
靈犬抖了抖身體,甩掉身上掉落的幾根毛,然後挨著他躺下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主人的掌心。
裴成烈摟住它,鼻子泛酸,眼睛濕潤:“嗚嗚嗚,我隻剩下你了。”看向解著九連環的阿寶,憐憫地道,“你沒有狗,比我還要可憐。”
他好歹能得到阿爹關愛。
阿寶的族長爹長期不理會阿寶,阿娘雖然活著,卻像埋進土裡的人,絲毫不在意他,舅舅舅媽也冷漠,表哥表姐看都懶得看他。
“養狗乾嘛?你的狗咬了姓林的一口,要不是你有個長老爹,那姓林的準會把你和你的狗一塊打死。”阿寶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雙手飛快地解著九連環,“你有吃有穿有住,不可憐。街上的乞丐你見過吧?沒吃的沒穿的沒地方住,一不小心就餓死,或者生病死掉,那才是真正的可憐。”
“去年你離家出走,住進乞丐窩了?”裴成烈驚訝。
阿寶朝他翻起一個大大的白眼,哼了一聲道:“我是修士,哪裡會落魄到住進乞丐窩?不知道我遇到什麼事情就不要胡思亂想,你把我想得太慘,一張嘴瞎說話,敗壞我的名聲,小心我打你一頓出氣。”
裴成烈不說話了。
阿寶比他大一歲,打架狠,他敵不過阿寶。
堂兄弟倆吃晚飯的時間早於裴如昔,待到暮色完全被夜色取代,小廝進來回報說北側院已經收拾餐桌了。
阿寶剛好解開九連環,把九連環扔進裴成烈裝玩具的箱子裡,叫仆人準備洗澡水和換洗衣裳。他是裴如昔的堂哥,不能穿著沾了狗毛的衣服見她,也不能臟兮兮地見她。
東側院他常來,這裡有他的衣服,他在這裡還有床鋪,幾乎住在這裡。
裴成烈說:“你怎麼這麼磨嘰?見裴如昔又不是見客人,用得著沐浴更衣?”
阿寶掐了個避塵術掃除屋子裡脫落的黃色狗毛,道:“你去見你阿爹,不沐浴更衣也敢去見嗎?小烈,你不要認不清形勢,如昔妹妹不僅是你的親妹妹,她還是我們裴氏宗族為數不多的煉氣十層修士之一。”
他真心提醒裴成烈,讓裴成烈和裴如昔處好關係,可裴成烈把他的話聽在耳中,一顆心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