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 / 2)

他帶著她徐徐後退,直至將她堵在櫃子和胸膛之間,身軀緊密相貼,不留一絲縫隙。

薑瑩的掌心抵在他胸口,微仰著頭,玉頰酡紅如霞,月兒似的眼眸水泠泠地迷離。

沈右安輕撫她的臉頰,另一隻手圈在她腰後,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懷中。

薑瑩隻穿了身薄薄的白色裌衣,嬌小的身影被他完全罩住,像是靠在暖爐旁,倒也不覺得冷。

在事態即將脫離控製的瞬間,沈右安驟然清醒過來,壓下不舍,離開了她的唇。

兩人稍微拉開了些距離,仿佛有根無形的細線斷開,氣氛不再像剛才那麼曖昧粘稠。

薑瑩柔軟的唇瓣紅得豔麗,隱約泛著誘人的水光。

沈右安呼吸漸重,微微彆開視線,氣息是灼燙的。

他深深呼吸了幾次,稍稍平複下自己的心跳,幫薑瑩整理好衣襟,又拿來自己的外衣將她裹住,“當心著涼。”

薑瑩披著他的大氅,沒骨頭似的軟軟倚進他懷裡,“夫君,我困了。”

沈右安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薑瑩打了個滾,滾進大床裡側,扭頭一看,卻見沈右安沒有上床的意思,而是拿了件衣服,準備往外走。

她從柔軟的錦褥中爬起來,坐在自己腿上,問他:“清澄哥哥,你不睡嗎?”

沈右安喉結滾動,“我去沐浴。”

薑瑩瞬間了然。

在沈右安將要走出內室的時候,她又喊住他:“清澄哥哥。”看他停下腳步,她才鼓著臉補充了句:“你也當心著涼。”

沈右安腳步片刻不停地走出了房間,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薑瑩眼裡噙著促狹的笑意,臉頰溫度燙得驚人,心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她忍不住卷起被子裹住自己,又在床上滾了一圈。

等沈右安回來,薑瑩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麵睡著了。

他等身上的潮氣散了,不再像之前那麼冰冷,才熄了燭火,上床擁著她入睡。

溫熱乾燥的大掌隔著衣服,輕輕貼在她小腹的位置,幫她暖肚子。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

沈右安不想委屈了薑瑩,三書六禮,該有的流程一樣都不能少,聘禮也要按四品官員娶親的最高規製來準備,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

雖然還沒成親,但他們平日裡同吃同住,倒也與真正的夫妻不差什麼,隻等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了。

這日,沈右安去查一樁朝中官員被殺的凶案。

案情並不複雜,他率人包圍現場,搜尋盤問,很快便弄清了事情始末。

起因本是後宅爭鬥,這家的夫人早年生產傷了身子,此後都沒了生育能力,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孩子身上。怎料這孩子前些時日落水夭折,喪期還未過,老夫人便張羅著給兒子納妾。這家男人又是耳根子軟的,拗不過母親便答應了。某夜,夫妻二人爭吵推搡之下,不小心釀成了慘案。

沈右安將涉案人員一並壓到了大理寺,讓嫌犯在堂審時當堂畫押,這案子便了結了。

隻是他心裡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飄忽不定,難以捕捉。

直到三天後,沈右安找趙景恪商討一樁案子,湊巧看了一樁熱鬨。

沈右安在長隨的指引下,繞過廊道來到花廳,遠遠地就聽見一個人大聲吵嚷。

“月娘兩年來都無所出,難道你一輩子都守著她一個人過不成?”

“我這也是為你好,納外人為妾,哪裡比得上自己人知根知底?我娘家侄女,即便是嫁給官宦人家當正妻也是當得的,願意委屈自己給你當妾,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趙景恪的長隨尷尬地向他福了福身,“侯夫人今日突然到訪,讓大人見笑了。”

寧遠侯夫人是趙景恪的嫡母,兩人關係並不親近,甚至不如陌路人。

想來是她見趙景恪日漸位高勢大,又有實權在身,所以才起了巴結拉攏的心思。

那位侯夫人被毫無體麵地趕出了花廳,被人推搡著,不服氣地高聲吵嚷。

趙景恪麵無表情,冷聲吩咐人將她丟出去,顯然根本沒把這個所謂的長輩放在眼裡。

沈右安本想暫避一避,可是已經撞見了走出來的趙景恪,便不好再轉身了。

他隻能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開門見山地提起正事,“景恪,我來找你是為了名單的事。這份名單上的幾位大人,最近都恰好遭了不測,著實讓人不得不多想。”

趙景恪收斂了眉目間的懾人寒意,恢複往常的溫潤,和風細雨地請他進去,吩咐人看茶。

兩人相對而坐,默契地沒有提剛才的尷尬,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心隻談公事。

隻是沒說幾句話,便有府上丫鬟急急跑來稟報,“大人,大人不好了,夫人她……”後頭的話在看到沈右安的時候,連忙咽了下去,顯然是不好說給外人聽。

沈右安識趣地起身告辭,“我想起府上還有事,須得回去處理,不如我們改日再談。”

趙景恪手中的茶盞微晃,濺出幾滴水漬,麵上的緊張掩都掩不住。

他匆匆起身,向沈右安致歉辭彆,甚至還沒等他這個客人離開,便著急地趕往後院。

趙景恪向來溫潤冷靜,可從沒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看來他這位好友最近在為什麼事煩惱,過得並不順心。

沈右安在心底輕歎了聲,跟隨下人的指引離開。

回府之前,他特意繞遠路,去買了薑瑩愛吃的糕點蜜餞。

沈右安回到府上的時候,薑瑩正坐在燈下繡花。

隻是她沒什麼耐心,繡了兩朵花發現不合心意,便不開心地皺起小臉,將繡花繃子丟到了一邊。

沈右安站在門外,沒舍得過去打擾她。

這樣平淡溫馨的場景,是他曾在無數個夢裡渴求卻求而不得的。

看到她將東西丟開,沈右安不自覺地勾了勾唇,這才邁步走進屋中,“不想繡就不繡了,不必勉強自己。”

薑瑩又彆扭地把繡花繃子拿了回來,微微嘟起嘴,小聲嘟囔:“那可不行,我要親自繡我的蓋頭,才不要讓彆人說你娶了個不會繡花的娘子。”

盛安朝的風俗,素來是待嫁女子繡自己的蓋頭,這樣寓意吉祥,說是什麼能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薑瑩心想,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練練繡工,給自己繡個蓋頭好了。

沈右安安靜地立在她身後,眼睜睜看著她將鴛鴦繡成了兔子,無聲地彎了眼眸。

他知道薑瑩除了對銀子感興趣以外,做其他的事向來毫無耐性,能練到這種程度,已經很難為她了。

眼看天色漸晚,再繡下去對眼睛不好,沈右安便出聲打斷了她,“肚子餓不餓?我給你買了福安記的糕點。”

“都有什麼?有沒有梅子糖?”薑瑩這次將繡花繃子徹底丟進了竹筐,從繡墩上轉過身,眼眸晶亮地仰頭望向他。

沈右安卻沒有立刻拿給她,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先用晚膳,用完了再拿給你。”

薑瑩飯量小,若是先讓她吃幾塊糕點,她晚上便吃不下什麼東西了。

“好吧。”

薑瑩把手放進他手心,和他牽著手去了偏廳用膳。

角落裡立著四角碧紗燈,屋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薑瑩主動給沈右安添菜,“夫君,嘗嘗這道胭脂鵝脯,還有這道梅花湯餅也不錯。”

“你喜歡?”沈右安問。

薑瑩嘴巴像抹了蜜,好聽的話張口就來:“當然喜歡,但是瑩兒更喜歡您,所以把最喜歡的菜都讓給您了。”

沈右安將自己的碗推回她麵前,“喜歡就多吃些。”

薑瑩雙眸驚訝地睜大:“……”

沈右安看見她小臉上寫滿了抗拒,又氣又覺得好笑,“你把你不喜歡的菜都丟給我?”

他了解她的口味,自然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巧了,給他添的菜,全都是她不喜歡的。

“大人,我吃不下了。”薑瑩的小心思被拆穿了也不臉紅,反倒耍起賴了,“我已經吃飽了。”她現在想吃白梅和橘子糖,不想吃飯。

沈右安半信半疑,“這就飽了?”

不是才剛動了幾筷子嗎?她究竟是吃飽了,還是惦記著糕點蜜餞?

“真的,不信你摸摸看,”薑瑩拉著他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肚子上,“都鼓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懷……”說到一半突兀地停住。

沈右安眉梢微揚,疑惑她為何沒有繼續說下去,“還以為你什麼?”

薑瑩眸光閃了閃,忽然鬆開他的手,語氣一下子低落下去,像是泄了氣一般,“沒什麼。我真的吃飽了。”

這下她連吃糕點蜜餞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微妙的情緒變化,被沈右安看在眼裡。

正想問她發生了什麼,薑瑩卻直接站起身離開。

“皎皎?”沈右安忙追了上去,還不忘拿上她的披風。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白天再發,評論發紅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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