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到時候三王子死在盛安,大王子這個親兄長定然悲痛萬分,撐著傷體也要來討回公道。但他們明顯不是謝小將軍的對手,如此一來,大王子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埋骨沙場。

二王子不費吹灰之力,便成了真正的贏家。

看穿其中的彎彎繞繞,沈右安冷聲道了句:“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劉大人笑眯眯地道:“看來這大王子把弟弟保護得太好了,才會讓他這麼識人不清,輕易就中了二王子的毒計。”

若不是三王子行事太不縝密,他們也不會這麼快就查到他的藏身之處,甚至連春風樓幕後的主人都一同查了出來,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三人閒聊間,不忘觀察來來往往的客人和樂官。

另一邊,三樓的房間內,盛聽月正跟越忻聊起吳清子的字畫。

出乎意料的是,越忻不僅精通奏樂,琴棋書畫居然都樣樣精通,一點也不像是從樂坊裡走出來的。

他故意在盛聽月麵前寫字,還存了些許炫耀的心思,寫完就耀武揚威地拿著紙給她看,“怎麼樣,姐姐,我寫得不錯吧?”

盛聽月撐著下巴,眉目懶散,蔥白指尖點著他的字,品評道:“形是好看,但神韻風骨不足。”

“這還不夠好嗎?”越忻微微瞪眼,有些不服氣地漲紅了臉,“難道姐姐見過比我的字更好的?”

“那是自然,趙……”景恪的字就比他好看多了。

盛聽月說到一半突然不往下說了,越忻好奇地湊近過來,“姐姐你說誰?”

“沒什麼。”盛聽月眨了眨烏睫,不肯繼續說。

她唯一一次見到趙景恪的字,是在他向盛府下聘的時候,她看過他親手寫的婚書。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點都不像,明明為人和風細雨,溫潤如玉,字卻鋒芒畢露,銳不可當。

還真是奇怪。

在盛聽月陷入回憶的時候,越忻跟她距離很近,幾乎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茸毛,看上去就很柔軟,精致的臉頰也細膩白嫩,毫無瑕疵,仿佛剝了殼的雞蛋。

越忻本能地放輕了呼吸,耳朵微微發熱,眼也不眨地望著她。

仿佛被蠱惑了一般,他不自覺地湊了過去,距離她的臉頰越來越近。

直到盛聽月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你怎會有耳孔?”

越忻連忙後退,捂住發燙的左耳耳垂,支支吾吾:“什、什麼?”

剛才他們離得近,盛聽月看到他耳朵上有個小小的耳孔。

可在盛安朝,隻有女子才會有耳孔,方便佩戴耳飾耳璫,男子怎會也有?

越忻視線躲閃遊移,看上去心虛極了,“我,這是我小時候學小姑娘紮的,姐姐你就莫笑我了。”

平日裡他都會塗脂粉遮住,今日出了汗,怕是把脂粉化了些,又正巧離她近,便被她發現了。

盛聽月又多看了兩眼,沒怎麼在意,又說回了他的字,“你這是學的誰的字?”

越忻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回答:“學的我哥的。”

盛聽月指點他又寫了一會兒字,眼看時辰差不多,便提出告辭。

越忻很舍不得地拉住她的衣袖,“姐姐,要不你再多留一會兒?”

“我要回府了,哪能一直待在你這裡?”

越忻放下狼毫筆,鼓起勇氣說道:“姐姐,要不你把我帶到你家裡去吧?”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待在一起了。

盛聽月理了理微敞開的衣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你想得美。”

她都已經成親了,哪能堂而皇之地把男人養在後院?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趙景恪不在乎,她爹知道了也會狠狠地罵她一頓。

“那好吧,姐姐再見。”

跟他說完告辭,盛聽月起身離開雅間,和等在外麵的知喜一起下了樓。

二樓正北方的雅間內,趙景恪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樓梯,卻猝不及防望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目光在刹那間凝住,再也挪不開半分。

他手中青釉茶盞灑出些許茶水,神情驟變,幾乎是下意識地霍然站起身,把雅間內另外兩個人都驚了一下。

趙景恪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一瞬不瞬地望向廊道方向,直至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儘頭,依然不肯收回視線。

胸臆間心跳聲如雷,讓他腦海中湧上一陣陣尖銳的眩暈感。

坐在趙景恪身旁的沈右安,見他臉色蒼白難看,關心問道:“景恪,怎麼了?”

趙景恪甚至沒聽見身旁好友在說話,隻顧死死地盯著對麵垂下燈籠的廊道方向,攥緊了拳,像是要極力地去分辨什麼。

過了許久,他才勉強從剛才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深深呼吸了兩下,魂不守舍地坐回原處。

趙景恪習慣性地扯了扯唇,笑意卻透著說不出的僵硬和空洞,嗓音低沉微啞,“沒什麼。”

伶人和客人來來往往,垂下燈籠的廊道附近,已經不見了那道窈窕身影。

剛才那個從樓上下來的人是……月兒?

回想起剛才劉大人所說的,三樓是做什麼生意的地方,趙景恪隻覺得一陣刺骨的寒意竄上脊梁,讓他整個人都心悸得厲害,在這裡一刻也待不下去。

這樣不冷靜的狀態,實在不適合留下來繼續查探。

猶豫再三,他終是忍不住起身告辭,“抱歉,我身體突然不適,先行回府。”

說罷,趙景恪匆匆忙忙地離開春風樓,策馬趕回趙府,像是要迫切地去求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