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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頃婠看上去似乎並不驚訝,她的目光悠悠的落在林思慎的肩頭,而後輕聲道:“被全城緝捕的異族女子,林公子與她深夜私會就不怕林將軍發現?”

林思慎聳了聳肩,一臉輕鬆的表示:“她的輕功了得,這府內恐怕除了郡主就無人發現她來此。”

沈頃婠緩緩站起身,她垂眸將桌上的白紙折起而後隨手放在了一旁,似笑非笑道:“林公子今夜倒是跟我演了一出好戲,月色之下郎才女貌依依不舍摟摟抱抱。”

林思慎眉頭微微一皺,眼角餘光似乎瞥見了剛剛沈頃婠收下的白紙下還墊著一張畫卷,上頭隱隱畫著什麼,隻不過隨意一瞥並未看清。

她思忖了片刻後,輕聲詢問道:“異族和太子之間的仇怨,郡主可有所耳聞?”

沈頃婠抬眸看了她一眼,神情清冷的應了一聲:“嗯。”

說完,她便自林思慎身旁走過,徑直走向了門邊的檀木架,取了一方絲帕沾著清水將手擦拭乾淨。

林思慎垂眸看了眼放在書桌一角落的那兩張宣紙,而後回身看著沈頃婠道:“那郡主應該知道,留著他們可對付太子。”

沈頃婠冷冷淡淡的回了一聲:“你打算如何行事,大可不必與我解釋。”

林思慎有些不解,她皺眉壓低聲音道:“郡主不是說要與我合作?”

明明說要和林思慎聯手,卻從未跟她提起過什麼,甚至對她私下的舉動半分也不過問乾涉,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沈頃婠隻是若有似無的提點了她一句:“如今天平並未傾斜。”

天平指的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他們二人如今旗鼓相當,旁人若是動手反而會讓他們警惕,從而暫且停手。

沈頃婠的意思是,在太子和二皇子明爭暗鬥的時候,她們隻需要坐山觀虎鬥韜光養晦便好,過早的暴露隻會適得其反。她現下並不打算乾涉林思慎,也不透露任何事,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林思慎正沉思著突然抬頭瞧見站在床榻旁的沈頃婠正在褪去外衣,燭光之下她包裹在衣裙之下的身形緩緩浮現眼前,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急忙轉過身。

倒是對她一點防備都沒有,就這麼當著她的麵脫衣。

林思慎小步挪到了屏風後,徑直躺在了雲榻上,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天花板楞神。

本打算等沈頃婠睡著之後,再小心入眠的林思慎不知怎麼,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味,再度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中。

一睜眼又到了天光,林思慎衣裳都未褪去就這麼躺在雲榻上睡了一晚,她爬起身覺得頭有些重。

她自屏風旁探出頭,瞧見沈頃婠並未在屋內,這才鬆了口氣。

墨竹敲門進來服侍她洗漱,見她臉色似乎有些不對,急忙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替她診脈。

瞧著墨竹放下她的手歎了口氣,林思慎開口問道:“我不會又病了吧?”

墨竹踮起腳摸了摸她的額頭,而後又好氣又好笑的嗔道:“公子難道就自個感覺不出來?”

林思慎也跟著摸了摸自己額頭,反問道:“傷寒?”

墨竹白了她一眼,推著她往床榻邊走去:“今日公子就老老實實躺著喝藥吧。”

林思慎回身拂開她的手,急忙道:“彆躺這啊,這是郡主睡的床榻。”

墨竹沒理會她的抗拒,徑直將她按在床榻上:“隻要奴婢去取藥,老夫人就會知曉,等老夫人來了瞧見您躺在雲榻上,會怎麼想不必奴婢多說吧。”

林思慎老老實實的躺下,鼻腔邊的香味濃了幾分,清雅冷淡絲毫不覺刺鼻,她撐著身子問道:“郡主去哪了?”

墨竹瞥著她戲謔道:“一大早就在後花園,公子若是想郡主了,奴婢這就去幫公子請郡主回來。”

林思慎知道墨竹是在逗自己,便無奈一笑道:“不用,你這丫頭是不是討打。”

也不知是不是墨竹真將沈頃婠請來了,還是沈頃婠自己回來了,墨竹走後沒多久,沈頃婠就在蘭青和綠蔭的陪同下回了琉光閣。

沈頃婠一入門就瞧見林思慎裹成蟬蛹似的,隻露出一個腦袋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她倒是沒半點不悅,隻是走到床榻邊微微一挑眉問道:“病了?”

林思慎瞧見她便想起身,她有些心虛的解釋道:“輕微傷寒不礙事,一會祖母可能會來,所以我這才...”

沈頃婠一拂袖,伸手輕輕按在林思慎的肩頭,示意她躺著:“無礙,你先歇著。”

“多謝郡主。”林思慎乖乖躺了回去,眼睛也不知該看向哪,隻能盯著雕花床簷一動不動。

沈頃婠坐在她身旁,似乎並不打算離開,她看著林思慎略顯蒼白的臉,眉頭微微一蹙輕聲問道:“可用了早膳?”

“未曾。”林思慎搖了搖頭,末了又補了一句:“我不餓。”

“總歸是要吃些的,若是等喝了藥,你恐怕更是吃不下。”沈頃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滿,而後她吩咐一旁的蘭青,去後廚取一碗清粥。

蘭青去取粥的時候,沈頃婠還親力親為的打濕了一塊帕子,墊在林思慎有些發燙的額頭上,然後替她掖了掖被角,就這麼一直陪在林思慎身旁。

林思慎有些受寵若驚還有些尷尬,沈頃婠的這般舉動倒還真像一個溫婉賢妻,可她愈是這樣林思慎就愈是不安,躺在沈頃婠身旁的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

說不清是因尷尬不安還是彆的什麼。

可沈頃婠似乎並未有異樣,聲線冷淡的詢問道:“你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我來京城這段日子,你好似就已經病了好幾回了吧?”

林思慎無奈的歎了口氣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幼時也常常生病,外頭的人可個個都說我是藥罐子。”

沈頃婠眉頭緊蹙,神色有些複雜道:“就你這身子如若真的去了邊關....”

話說了一半並未說下了,林思慎卻是知道她後半句是什麼,她垂眸笑了笑並未開口。

沒一會,蘭青就將清粥取來時,沈頃婠接過端在手中。

“多謝郡主。”林思慎道了聲謝,坐起身伸手過去接,可意外的是,沈頃婠抬手躲開了。

沈頃婠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垂眸執著雪白的匙羹。林思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沈頃婠,白皙修長的尾指微微翹起,正替她攪拌著碗裡滾燙的清粥。

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動作,可落在旁人眼裡卻如此優雅婉轉。

待熱粥轉涼了一些後,沈頃婠用匙羹勺起一勺,然後遞到了林思慎嘴邊。

林思慎回過神,蒼白的麵色微微紅了一些,她尷尬的微微偏開頭低聲道:“郡主,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她隻是輕微傷寒,又不是手斷了,這麼坐在床榻上享受沈頃婠的服侍,實在是讓她不安。

沈頃婠勾唇一笑,狹長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林思慎,舉著匙羹的手仍是一動不動的遞在她嘴邊,無聲的拒絕了她的提議。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林思慎最終還是張開了嘴,小心翼翼的咽下了沈頃婠喂她的粥,溫熱的清粥在胃裡暖暖的,可她心裡卻是一片忐忑。

好不容易沈頃婠終於喂林思慎喝下了一碗粥,之後墨竹又來送了一碗熬好的藥。

折騰了一上午林思慎昏昏沉沉的睡下,等她再度醒來時身上已經冒了一身的冷汗,她爬起身環顧四周,房門緊閉沈頃婠也不見身影。

林思慎本打算出門走走透透氣,可她走到窗邊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放在書桌角落,兩張交疊在一起的宣紙,正是昨夜沈頃婠執筆寫的。

出於好奇,四下又無人在,林思慎大著膽子偷摸將那兩張宣紙展開,頭一張不過是寫了一篇詩詞,倒是沒什麼稀奇,不過沈頃婠的字寫得實在是好看。

筆墨橫姿氣韻流暢,字體俊俏飄逸卻又微露鋒芒,讓人不僅眼前一亮,林思慎雖不是內行,卻也看出沈頃婠的書法比得上當世不少大家筆墨。

端詳了沈頃婠的墨筆後,林思慎顯然更好奇昨夜一瞥的那幅畫,她小心翼翼的掀開掩在上頭的宣紙,而後定睛看去,頓時愣在了原地,麵上神情僵硬。

隻見那宣紙之上筆墨不多,唯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出牆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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