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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碟子的蘭青再度來到亭下時,卻不見了沈頃婠的蹤影,她有些莫名的看著林思慎,問道:“郡馬爺,郡主去哪了?”

林思慎回身看著她,瞥了一眼書房答道:“回書房了。”

蘭青垂眸看著碟子裡那淡黃色小小一顆的糖塊,一臉疑惑的嘟囔了一聲:“不是吩咐取來甘草糖試試嗎,怎麼又走了。”

“甘草糖?”林思慎聞言走到她身旁瞥了一眼,又取了一顆嗅了嗅,這才發現蘭青端來的糖塊,和她口中的糖應當是同一種。

林思慎挑眉問道:“蘭青,這是...”

不等她問完,蘭青便滿臉得意的自碟子裡取了一顆丟進嘴裡,含糊道:“這可是郡主親手做的,可好吃了。”

林思慎愣了愣,含著口中那塊融化的糖,一臉錯愕:“她親自做的?”

蘭青點了點頭,得意的叉腰道:“嗯呐,忙了三日才做出來的,老夫人可喜歡了。”

這麼說來,沈頃婠就是因為林思慎那麼一句尚可,這才氣惱拂袖離去了?

林思慎忍不住揚起唇角,這麼一想起來,剛剛沈頃婠那變臉的模樣,還真是好笑的很。

平日裡這麼一個清冷倨傲的女子,就因自己辛苦做的糖得了一句尚可的評價就羞惱離去,實在是有趣。

明白了前因後果的林思慎一臉笑意的端著茶,上前去敲了敲書房的門,朗聲道:“郡主,思慎前來賠禮道歉。”

書房內一片冷清,沈頃婠好似沒聽見她的聲音似的,理也不理一聲。

林思慎用力拍了拍房門,又喚了一聲:“郡主。”

還是無人應答。

林思慎回身看著蘭青,示意她上前去敲門,蘭青雖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蘭青含著糖,輕輕拍了拍房門:“郡主。”

屋內沉默了半晌,沈頃婠終於冷冷的開口了:“蘭青,讓你身旁無關緊要的人莫要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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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琉光閣出來後,林思慎就去找了林思韜。

她到的時候,林思韜正席地坐在院子中打坐,右手那空空蕩蕩的衣袖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著,林思慎站在院子門口看了好一會並未上前打擾。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思韜這才睜開眼,瞥見林思慎站在門口後,他起身招了招手道:“慎兒,過來。”

林思慎走到他跟前,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思慎見過大哥。”

林思韜比她高半個頭,站直身子後他抬手摸了摸林思慎的腦袋,輕笑一聲道:“來了也不說一聲,傻站在那等什麼,我若不開口,難不成你就準備一直傻站著。”

林思慎仰頭嘿嘿一笑,伸手食指中指並攏在身前劃了劃,挑眉示意道:“大哥你可有空閒,我剛剛學了兩套劍招,想與大哥你比劃比劃。”

林思韜聞言眯了眯眼:“哦,那大哥倒是要看看你新學的劍招有多厲害。”

得了林思韜的同意,林思慎去他屋內取了兩柄劍,兩人就在院中比試了起來。

以往林思慎隻能在林思韜手下走幾招,可今日她使了席淺教與她的劍法,竟是一時跟林思韜過了幾十招也未曾落下風,最後還是她略顯疲力,這才讓林思韜抓住機會一劍架在脖子上,敗下陣來。

林思韜收了劍,看著她的眼神極為驚愕:“短短一月,你的劍法竟如此精進。”

林思慎抬手抹去額頭細密的汗滴,被林思韜如此誇讚她也絲毫未露得意之色,隻是淡淡一笑道:“思慎可是拜了一位隱世的高人為師,苦練了一個月才有如此進步。”

林思韜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是哪位高人?”

林思慎眉尖一挑,一臉神秘道:“既是隱世的高人,那思慎自然不能隨意說出她的名號來。”

她不說,林思韜也並未追問,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歎道:“那算你小子算是運氣好。”

兩人比試完後,林思韜讓下人去泡了一壺花茶,和林思慎坐在庭院之中閒談。

林思慎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她盯著林思韜看了半晌後,突然開口問道:“大哥,你可知這女兒家的心思怎麼猜嗎?”

“女兒家的心思?”林思韜有些意外,他愣了愣而後問道:“你該不會是說青陽郡主吧。”

林思慎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如今在將軍府內談及女子之事,她也就隻能來問問大哥了,柳卿雲和墨竹她自然不能問,其他人就更不能了。

林思韜眯著眼看著她,神色既欣喜又摻雜著一絲複雜,他輕聲開口問道:“你小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了青陽郡主吧。”

“我怎會喜歡她。”林思慎聞言神色一肅,急忙擺手道:“我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這才來問問大哥。”

林思韜看著林思慎白皙的麵容上那一抹極為明顯的慌亂,挑眉躊蹴道:“你上回不是同我說,你身子不適不能...”

林思慎輕咳了一聲,想起之前她還跟林思韜說過自己有隱疾不能儘人事,便輕聲解釋道:“大哥你彆誤會,我真的不是喜歡郡主,我隻是覺得有時她說的話古古怪怪的,我有些猜不透。”

林思韜隻覺得林思慎是自卑,他輕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林思慎的肩頭安撫道:“你雖身子...不便,但若喜歡上了青陽郡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隻要你們心意相通,她應當也不會在意這等事。”

“不是,大哥我...”

“慎兒,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有隱疾也不能因此自卑消沉,喜歡便是喜歡,你無需解釋,大哥知曉你的難處。”

“大哥...”

“我是你的大哥,我不會取笑於你,墨竹不是精通醫理嘛,就算她不能治好你,大哥日後也會替你遍訪名醫治好你的病。況且,郡主也是個明事理的人,隻要你真心待她,她一定能體諒你。”

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林思慎所幸不開口了,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茶盞發愣。

林思韜見她一言不發,以為自己的話戳痛了她,可偏偏他也覺得林思慎的病有些難以啟齒,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便轉回了正題道:“慎兒,大哥都未曾娶親,你若是問大哥怎麼猜女兒家的心事,大哥也不懂呐。”

林思慎偏頭看著他,輕聲問道:“當年不是有不少女子仰慕大哥嗎?”

林思韜神色一僵,急忙擺手道:“胡說八道,哪有這等事。”

林思慎敷衍的點了點頭,想起今日她不過是說沈頃婠做的糖尚可,就被她拒之門外,便感慨道:“這天下間最難猜的,莫過於女兒家的心事。”

沈頃婠明明是個神機妙算聰明絕頂的女子,卻隻因這麼一件小事就氣惱了,實在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見林思慎一臉惆悵,林思韜這才反應了過來,他輕聲問道:“慎兒,你...可是與青陽郡主鬨彆扭了?”

“不算彆扭,我隻是覺著她有時有些...”林思慎頓了頓,而後道:“孩子氣。”

林思韜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青陽郡主有孩子氣,哈哈。”

林思慎眉頭緊蹙,一臉嚴肅道:“大哥你笑什麼,我是說真的。”

林思韜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道:“慎兒,我雖對郡主知之甚少,可卻也知曉她的確是個聰慧的女子,平日待人雖彬彬有禮可內裡卻有些不近人情。你說她孩子氣,倒是讓大哥覺著有幾分荒謬。”

林思慎翻了個白眼,想起今日自己親自端著茶去敲書房的門認錯,沈頃婠連應都不應一聲,便覺得有些如鯁在喉,她歎了口氣道:“大哥,你怕不是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她這人,可是喜歡戲弄人又愛記仇。”

林思韜聞言細細一想,摸著下巴一針見血道:“或許,她隻對你如此,旁人自然不知。”

“她...”林思慎愣了愣,竟是覺得林思韜說的有幾分道理。

沈頃婠待旁人向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隻有麵對長輩時會稍顯溫婉,唯有對著自己時,才偶爾戲弄鬨鬨脾氣。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偏頭看著林思韜,虛心請教道:“若真是如此,這又是何意?”

林思韜沉思了半晌後,躊蹴著答道:“通常女兒家對著自己歡喜的人,應當會擺著架子,或是臉紅羞怯。她既這般待你,怕不是將你當作了...”

林思慎定定的看著他:“當作了?”

林思韜眼睛一亮,斷言道:“怕不是將你當作了兄長。”

作者有話要說: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