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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黎洛走後林思慎愈發輾轉反側,這些日子來似乎有些心事一直沉沉的壓在她心底,讓她焦躁積鬱徹夜難安,她在黑暗中幽幽歎了口氣,爬起身披上了外衣, 推開門打算在院子裡走走。

可湊巧的是, 有人已經先她一步了。

皎潔的月光之下, 一襲白衣的女子正背對著她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對月獨酌, 披散的萬千青絲正隨風輕舞, 一股熟悉的清香伴隨著醉人的酒香飄入鼻腔。

林思慎有些詫異的攏了攏衣襟, 緩步走下石階。

沈頃婠早便聽到了開門聲,緊接著細微的腳步聲停在身後, 可她卻並未回頭, 尤自一手慵懶的撐著額角,一手提壺斟酒一飲而儘,漆黑的雙眸中蕩漾著迷蒙的醉意。

為何郡主今日會一人在此飲酒, 林思慎狐疑的走到她身旁, 站了半晌也不見沈頃婠偏頭看自己的一眼, 便開口輕聲問道:“這般晚了,郡主怎麼還不歇下?”

還有, 在寺廟之內,她這酒又是哪來的?

沈頃婠並未回話,她偏頭看了林思慎一眼, 平日一貫克製清冷的女子,今日似乎有些煩心事,白皙的麵容上染著微醺的紅光,懶懶的拂袖舉杯:“林公子,可要與我同飲?”

林思慎聞言無奈的伸手搶過沈頃婠手中的酒盞,不滿的輕聲斥責道:“郡主傷還沒好,不好好歇著喝酒作甚。”

被奪了酒杯的沈頃婠不急不惱,她抬眸饒有興趣的看著眉頭緊蹙的林思慎,白皙的指尖輕輕搭在酒壺的手柄之上,紅唇微微挑起:“林公子可是在管教我?”

林思慎急忙將桌上的酒壺也攏在懷裡,跟著坐在了沈頃婠身旁,沒好氣道:“郡主這般怠慢自己,難不成我還不能管教了?”

沈頃婠盯著她看了半晌,縈繞著濕潤霧氣的雙眸好似亮起點點揉碎的星光:“以夫君的身份管教?”

林思慎垂眸避開她的眼神,輕聲問道:“郡主今日怎的了?”

沈頃婠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目光始終落在林思慎的臉上:“林思慎,你可有話想問我?”

她的話輕柔的如同低喃,隨著風吹入林思慎的耳中。

自然有許多話想問,可就算是問了沈頃婠就真的會毫無保留的回答嗎,林思慎不確定,她抿了抿唇回望著沈頃婠,沉聲道:“我若問了,郡主可會為我解惑。”

沈頃婠的指尖微微蜷起,在石桌上輕輕一敲,她思忖著回答道:“那要看你想問什麼了。”

月光之下冷風拂過,林思慎下意識的伸手攏緊的衣襟,她有些猶豫的抬眸看著沈頃婠,而後輕聲開口問道:“郡主今日為何飲酒,可是有煩心事?”

沈頃婠聞言輕聲一笑,無奈道:“你就問這個?”

“嗯。”林思慎點了點頭,她想知道沈頃婠的煩心事與她的煩心事,可是一樁。

沈頃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指尖輕輕一勾:“酒給我。”

“不給。”林思慎側身將酒壺藏在懷中,一臉不情願:“你傷還未好。”

沈頃婠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壓低了聲音:“林思慎。”

那聲林思慎,語氣是十足的威脅,林思慎身子一抖,揚起下巴下意識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句話:“你能不能聽話,替自己的身子著想。”

沈頃婠眉尖微微一挑,徑直傾身抬手要去林思慎手中搶酒,微涼的指尖輕輕扣在林思慎的手腕之上,輕輕一拽。

林思慎未曾想過沈頃婠會這麼做,看來她還真是有些醉了,不過一怔之間,竟真的被沈頃婠將酒壺搶去了。

林思慎回過神後,便攥著酒盞不還。

可沈頃婠卻並未來搶酒盞,而是輕聲一笑,瀟灑的提壺仰頭往口中灌酒,如同清水一般的烈酒,自壺嘴緩緩倒出,形成一條細線,穩穩的落入她口中。

不過有幾滴酒液滴落在她唇邊,從下巴處緩緩滑落,劃過修長白皙的天鵝頸,繼續往下淌去,落在精致誘人鎖骨上便停了下來。

“郡主。”林思慎急忙俯身握緊了沈頃婠的手腕,被她這般肆意飲酒的姿態驚的錯愕,將沈頃婠的手拉下來後,她無奈的問道:“郡主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話音才落,沈頃婠突然偏頭看著她,眼中眸光愈發迷蒙,好似真的醉了一般,口中喃喃的喚了一聲:“林思慎。”

林思慎自她手中搶過酒壺,垂眸應了一聲:“是我。”

沈頃婠並未緊攥著酒壺,林思慎微微一用力便從她手中奪去了,她神色一喜來不及抬眸,一隻微涼的玉手卻突然輕輕的掐住了她的下顎。

林思慎茫然的抬頭,對上了一張熏滿了醉意的麵容,沈頃婠神色迷離的俯身看著她,好似看不清般,狹長的眸子微眯著,湊到了林思慎麵前,勾唇一笑問道:“你覺得我醉了嗎?”

她湊的極近,口中染著酒香的氣息噴灑在林思慎的臉上,連帶著將林思慎的臉也熏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