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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於領著挑選好的五百個將士, 卸下馬車上的糧草,熱火朝天的開始挖土。

他們忙碌時,一旁原地盤坐的將士們坐不住了,他們紛紛伸長了脖子,一臉疑惑的互相嘀咕著, 不知老於他們要搞什麼鬼。

李校尉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他快步走到林思慎身旁, 看著那些將士將裝著泥土的麻袋丟在馬車上,沉著臉問道:“小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麼?”

林思慎尖瘦的下巴往叢林方向一抬, 示意道:“引蛇出洞。”

李校尉有些煩悶的歎了口氣, 仍覺得林思慎是在畫蛇添足, 不過他也給了林思慎麵子,沒再追問, 任她調用手下將士。

林思慎看著他陰沉的臉色, 好脾氣的笑了笑道:“李校尉不必急,隻需一個時辰很快就能有結果了。若是一個時辰後裡頭沒動靜,那我們就即刻啟程。”

“好, 那我就等著能有什麼結果。”李校尉點了點頭, 走到了一旁等著。

一切準備就緒後, 老於跑上前來,恭敬的拱手回稟道:“小將軍, 一切都已備好了。”

林思慎麵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不急不慌的輕聲叮囑道:“既已備好,那即刻就啟程。老於你且記住, 一旦發現異樣丟下馬車就跑,定要將這五百將士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老於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小將軍你放心吧,小人一定會把兄弟們都帶回來。”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老於領著那五百個將士拉著裝著泥土沙石替代糧草的馬車,浩浩蕩蕩的往叢林中進發。

行進途中什麼都未曾發生,四周寂靜一片,原本噤聲加快步伐的眾人見老於一臉警惕,也忍不住打趣道:“老於,彆那麼繃著阿,你看咱們都走了那麼久,什麼也沒發生阿。”

老於轉頭怒瞪了眼那打趣的人,沉聲道:“你給老子少說話,小將軍說這裡頭有寮軍就一定有,彆給他們發現咱們有多少人。”

眾人見老於發了脾氣,雖心中不滿老於拿著雞毛當令箭,表麵上卻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老於可是小將軍親自指派的人。

又往前走了許久,眼看著都快走到叢林中心了,林思慎所說的寮軍還未出現,將士們不免有些浮躁,總不能真讓他們拖著這麼多泥土沙石走出叢林,然後又折返回來吧。

四周一片寂靜,絲毫沒有異常,就連老於心中都不免犯起了嘀咕,難不成小將軍真是太過警惕了。

正當眾人百無聊賴的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從靈溪城方向突然刮來了一陣急風,將四周的草木刮的瑟瑟作響,老於眼前一亮,急忙喝止身後竊竊私語的眾人。

老於信心大增,不管怎麼說小將軍也算是意料到了這一陣從靈溪城刮來的東風,他目視前方加快步伐,口中沉聲道:“有動靜了,起風了。”

叢林之後休整的大軍中,李校尉靠在一顆樹旁,不時地抬頭看著天色。

這都快天亮了,小將軍說的風倒的確刮起來了,可有風又如何,火都還沒燒起來呢。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幾十裡的路要趕,若是天黑之前還沒抵達靈溪城,恐怕聖上真會降旨怪罪。

念及此李校尉也不打算再縱容林思慎了,他急忙站起身沉聲下令,讓將士們啟程出發。

一直背對著他一動不得,站在山坡上觀察叢林的林思慎聽到身後的動靜,回身看來,見將士們都已起身,打算啟程往靈溪城行軍,她眉頭一蹙快步走到了正指揮著將領們的李校尉身前,沉聲質問道:“李校尉,你現在打算啟程?”

李校尉偏頭看著林思慎,神色肅穆道:“小將軍,因你的多疑我們已經耽擱了一晚上,如你所見,這叢林之中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火更沒有寮軍。我們已經沒時間繼續等下去了,現在一定啟程。”

林思慎搖了搖,神色亦是堅毅:“李校尉,現在不能走,老於他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若是寮軍真的等在裡頭,應當很快就要出手了。”

李校尉對林思慎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語氣也極為不善:“五日之內抵達靈溪城,這是聖上的旨意,若是小將軍一意孤行耽擱了行程。聖上降下罪責,何人承擔的起?”

身旁的將士已經開始齊整的布好整列,押送著糧草往叢林進發,林思慎上前一步擋住了眾人,而後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校尉,朗聲道:“若是聖上真要治罪,那所有的罪責由我林思慎一人承擔,絕不會連累李校尉和軍中的將士。”

這話在李校尉聽來並沒有半點分量,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而後一揮袖下令道:“來人,將小將軍捆起來。”

離林思慎最近的幾位將士聞言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服從了李校尉的命令,畢竟李校尉才是實打實一直率領著他們的將領,而林思慎隻不過是憑著出身才當上了羽林軍的領帥,根本沒人服她。

眼看著幾個將士逼近前來,林思慎眸子一暗,她負手而立冷笑著大喝一聲:“我看誰敢動我!”

話音一落,跟隨著林思慎的親衛軍便圍住她,將她護在身後,拔刀對著逼近的幾人。

李校尉見狀上前推開了那幾人,從他們手中奪下了繩索,打算親自動手將林思慎捆起來,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林思慎,輕聲道:“小將軍,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過多疑。我不能因你的多疑,就連帶著將士們一同為你受罰。”

林思慎推開了護著她的幾個親衛軍,緩步走到了李校尉身前,她絲毫不懼的盯著李校尉的雙眸,周身氣息頓時冷厲不少,她挑眉看著眼前比她高大許多的漢子,一字一句道:“陛下親口下令讓我統率羽林軍,李晉康,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動手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