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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從回京開始, 就持續昏迷了三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沒有神智。

老夫人甚是擔憂林思慎的身子,雖然墨竹一再強調,林思慎隻是疲累過度再加之染上風寒,過幾日定會有好轉, 可老夫人還是急的坐立難安, 她喚丫鬟去將許多年前皇帝賜給她的一株千年人參, 給取了出來。

這人參本是老夫人留給自己的,說要等到哪日油儘燈枯之時, 若還有未了的心事, 就拿這千年人參來續命。

現下林思慎久久未醒, 她也顧不得這些了,將人參給了墨竹, 囑咐她拿去熬參湯, 先灌給林思慎喝下。

墨竹倒也沒說什麼,隻默默取了些人參的根須,加上些彆的名貴藥材, 親手熬成一碗補氣血的參湯, 就端著給林思慎送去。

回府後, 林思慎躺在她還未成親時,住的老院子裡修養。這是柳卿雲吩咐的, 說是林思慎既病了,就不好留在琉光閣內,免得打攪到郡主歇息。

到了門前, 墨竹也不急著推門進去,反倒是抬手敲了敲門,立在門前恭敬道:“啟稟郡主,墨竹照老夫人的吩咐,給公子送來參湯。”

屋內一片靜謐,墨竹低垂著眉目一動不動的繼續等著。

這幾日,日夜陪在林思慎身側,照料著她的人破天荒的不是墨竹,而是沈頃婠。

故此,墨竹每回來看林思慎,都得先向郡主請示。

沈頃婠醫術比她高深,又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有她照顧公子,墨竹倒也不覺得不妥。

心中的酸楚,她若不說出來,倒也沒人會知曉。苦就是她一人的苦,不連累旁人為之心憂。

墨竹等了許久,屋內才終於傳來了林思慎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莫名的顫抖。

“墨竹,你進來吧。”

公子醒了!墨竹黯然的雙眸,瞬間就亮起了起來,滿是光彩。

也不等沈頃婠開口,她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徑直看向了林思慎,她眼中隻有坐在床榻上的林思慎,反倒是忽略了坐在床榻邊的沈頃婠。

墨竹的性子沉穩內向,不喜形於色,不太愛與人交往,府內除了林思慎,對其他主子,她一直都是不遠不近恭敬順從的態度。

現下林思慎昏了幾日終於醒來了,墨竹見著林思慎之後,眸光亮光一閃而過,唇角快速的微微勾起,又迅速的趨於平靜,讓人瞧不出她到底是無動於衷,還是欣喜萬分。

從墨竹進門起,沈頃婠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稍稍打量後她眉尖一挑,似乎是知曉了什麼,又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林思慎。

“公子您總算是醒了。”

走到近前,墨竹將熬了一上午的參湯放在一旁的木案上,而後看著麵容紅的異常,眼眸濕潤的林思慎,她先是愣了愣,以為林思慎是燒紅了臉。

她想也沒想,就伸手摸向了林思慎的手腕,想要替她把脈看看情況。

豈料,她的手還沒碰到林思慎,沈頃婠快她一步握住了林思慎的手腕,攔住了墨竹的手。

墨竹怔住了,有些驚異的看向沈頃婠,卻見沈頃婠麵上噙著一絲溫和卻透著疏離的笑意,她對著墨竹微微點了點頭,啟唇淡淡道:“不必勞煩墨竹姑娘了,我替夫君診過脈,她已無大礙。”

沈頃婠拉開了林思慎的手,墨竹懸在半空的五指緩緩收攏,她抿了抿唇,默默垂著頭收回了手,看上去似乎很平靜的順從了沈頃婠。

墨竹來之前,林思慎這才問沈頃婠對自己是什麼心意,沈頃婠破天荒的打算與她坦明心跡,偏偏才打算開口,墨竹就來了。

林思慎有些失落,她回過神後抬眸看了墨竹一眼。

跟墨竹朝夕相處十幾年的林思慎,隻看一眼,便看出了墨竹的不悅。

剛剛沈頃婠是拒絕了墨竹,言外之意不想讓她幫林思慎把脈。

念及此,林思慎當即不動聲色的掙脫了沈頃婠的手,抬手自然的抓住了墨竹的衣角,微微仰頭看著她平靜的神色,柔聲道:“墨竹,你還是替我再瞧瞧吧,一會回去好通稟給祖母,也讓她安心。”

一直以來都是墨竹替林思慎診脈調理身子,不僅林思慎習慣了,想來墨竹應當也是習慣了。

如今沈頃婠親力親為的照顧林思慎,反倒將墨竹屏退一旁,林思慎怕墨竹心中彆扭。

這丫頭林思慎了解的很,就算受了委屈有了心事,她也不會告訴林思慎,隻偷偷自己個憋著,非要等林思慎後知後覺的發現,再來替她出頭。

林思慎麵上的紅暈已經褪去,很快便恢複了蒼白孱弱,她對著墨竹溫和一笑,而後主動將手攤開在她跟前,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瞧瞧吧,你不瞧我哪能放心。”

這是林思慎和墨竹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外人瞧見了,若不多心,也隻當這主仆二人關係親厚。可若是有人多心了,那這兩人就是處處透著超過主仆關係的曖昧。

墨竹也習慣了林思慎的縱然和依賴,她自然的握住林思慎的手腕,一手輕輕拖著,一手按在她的脈門,側耳細細聽了起來。

墨竹認真替林思慎診脈,林思慎卻很快走了神,她的目光偷偷溜到了沈頃婠身上,有些躲閃的瞥了一眼,卻正巧瞧見,沈頃婠也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眸光微斂,似乎是正在思忖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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