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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跪俯在地上, 小巧清秀的麵容上滿是淚水,她痛苦而又羞愧的抽泣著,在沈頃婠的幾次問詢之下,她終是開了口:“奴婢腹中孩兒,的確是小公子的骨肉。”

話音才落, 坐在床榻上的林思慎神色一僵, 一張俏臉上滿是茫然, 她一時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笑出聲。

這還真是喜從天降,她居然憑空多了個未出世的孩子。

沈頃婠聞言眉尖微微一挑, 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身前惶恐忐忑的女子, 她神色複雜頗為失望的輕歎了一口氣, 而後拂袖輕聲道:“既有了身孕,那你便起身坐下吧, 莫要傷了腹中胎兒。”

珍珠抽泣著搖了搖頭:“奴婢不敢。”

見她遲遲不肯起身, 沈頃婠隻得俯身,抬手親自將她攙起:“不必如此惶恐,起身吧。”

她們倒還真是能演, 不僅珍珠會演, 沈頃婠也挺會演戲的。如此荒唐的事, 她不僅沒有露出絲毫怪異神色,反而還能如此平靜克製繼續追問下去。

林思慎盤腿坐在床榻上一聲不吭, 隔著層層紗帳,她隻能隱隱約約看清門邊那兩道身影。她不打算露麵,她撐著下巴躬著身子, 看戲似的,頗有興致的想要聽聽珍珠打算如何編造與她的私情。

得沈頃婠如此平靜溫和的對待,珍珠也沒那般懼怕了,她坐在桌邊握著拳頭糾結了好一會,將來龍去脈一股腦的告知了沈頃婠。

林思慎清醒過來後養身子的那段日子,一直住在老院中,期間墨竹一直守在她身側服侍。

頭幾日,墨竹因勞累過度染了風寒,老夫人心疼她,便讓她歇了幾日。而後吩咐了自己身旁的丫鬟珍珠,去代墨竹照顧林思慎。

也就是那幾日的時日,兩人在院落中相處。

林思慎對珍珠溫柔體貼噓寒問暖,再加之珍珠本就對小公子林思慎存了幾分心思,這一來二去,兩人很快便糾纏上了。

說著說著珍珠的眼眶又紅了,她抹了抹眼淚,低聲道:“因那幾日,郡主娘娘回了王府,小公子他這才...”

沈頃婠頜首,神色雖然平淡無波,可語氣卻已然輕輕顫抖:“這麼算來,你如若真有了身孕,應當也不到兩月。”

珍珠點頭,悔恨羞愧的啜泣道:“月事許久未來,奴婢便知事情不妙,特意出了城找了個老郎中把脈,這才知曉懷了身孕。”

“我已知曉來龍去脈。”

沈頃婠輕抬玉手,神色倦怠的緩緩站起身,背對著珍珠幽幽道:“我嫁入將軍府到如今也有三年了,卻至今未有所出,沒有替夫君誕下子女。雖然祖母和爹爹娘親嘴上不說,可我也知曉他們心中對我頗為不滿,不過是忌憚著我出身皇族,這才未曾出言埋怨。”

床榻之上的林思慎,聽著沈頃婠那無奈略帶幽怨的低喃,急忙抬手捂住了嘴,這才硬憋著沒笑出聲來。

自怨自艾後,沈頃婠沉默了半晌,而後強撐著精神道:“夫君玷了你的清白,又讓你懷下身孕,你隻是一個小小丫鬟,夫君若是強來你也無力抵抗。事已至此,恐怕需告知祖母和爹爹,由他們二人拿主意如何安置你。”

果然不愧是出身尊貴懂事明理的正妻,對與自己夫君廝混的小丫鬟,都如此的溫和有禮。

看戲的林思慎嘖嘖了兩聲,光是聽著沈頃婠的語氣聲音,她便能想象出此時的沈頃婠,是如何將一個失望透頂黯然神傷卻又強裝鎮定,保持優雅和氣度的皇家女子演的活靈活現。

隻不過那什麼強來無力抵抗,卻她讓隱隱覺著有些被汙了名聲。

沈頃婠如此寬宏大量善解人意,可珍珠卻不僅沒有安心下來,反倒是更加惶恐的急忙跪地,哀聲央求道:“郡主娘娘,此事萬萬不能告知老夫人和將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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