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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蒼白的麵容上, 浮現的一抹紅暈,就如同剛剛塗抹上的脂粉般豔麗秀絕, 她偏頭避開了沈頃綰的目光,薄唇微微一顫,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昨日在憶仙樓, 林思慎才和沈頃綰起了爭執, 兩人皆是為此事心中惱怒。可經了這生死一劫,今日沈頃綰便當做什麼都未曾發生一眼,又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林思慎心中五味雜陳,不過歡喜卻是真,她忍不住揚起唇角,卻強壓下歡喜羞怯,輕哼一聲道:“郡主怕不是怕我過分憂慮, 故意哄我開心罷了。”

沈頃綰挑眉一笑,清冽的雙眸柔柔的望著林思慎, 啟唇輕聲道:“如此說來, 你聽我這般說心中歡喜。”

“誰說我歡喜。”

林思慎心中羞怯,下意識的便開口反駁,可說完又思忖著這話似乎不對勁,便又垂下頭悶悶道:“歡喜有幾分,可卻又有幾分彆扭。”

林思慎沒明說她這是因昨日爭吵之事,心中還有幾分芥蒂,可沈頃綰卻瞬間明白了林思慎的意思,她有些無奈的垂眸歎了口氣, 而後抬手合上一旁的藥箱。

沈頃綰看著林思慎蒼白孱弱的麵容,沉吟了片刻後,無奈的輕歎了口氣道:“詩會一事過後,白亭山便會回青州。”

林思慎搖了搖頭,幾番猶豫欲言又止後,還是緩緩開了口:“我並不是為白亭山而心生芥蒂,昨日之所以那般,實在是因心中煩心事太多,又見郡主與白亭山成雙入對,這才無理取鬨發了脾氣。”

其實昨日被俘之後,林思慎倒是有機會靜下心來,想起昔日與沈頃綰相處的點點滴滴。雖說她的確對沈頃綰有所猜忌和懷疑,可她唯一篤定信任的,便是沈頃綰對她的心意,她一刻都不曾懷疑過,沈頃綰對她是虛情假意。

隻是沈頃綰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過神秘,她不知曉沈頃綰在做些什麼,也不知曉她究竟是為何方勢利籌謀,她對沈頃綰的了解,仿佛隻是一知半解。

她眼中的沈頃綰和旁人眼中的青陽郡主,似乎也就多了那麼一份柔情和溫存,這對林思慎來說,是遠遠不夠。

也正因如此,她麵對著沈頃綰時,心中總有那麼一絲忐忑不安,有時她甚至會多想,若是哪日沈頃綰不再傾慕與她,若是對她的感情淡薄了幾分,是否會輕易的將她拋之腦後。

這些事壓在林思慎心底,讓她想起便焦躁不安,若是她一直不聞不問,恐怕她和沈頃綰之間會因此生出嫌隙。又或許,到了哪一日,她會忍受不了親手將沈頃綰推開。

她是舍不下放不開沈頃綰的,自然不想也不願見到那一日。

話音落下後,林思慎側目細細傾聽,耳畔卻隻聞沈頃綰輕淺呼吸,她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麼。林思慎也不急著追問,她靜靜等待著,心中無端又生出了一絲忐忑。

也不知等了多久,林思慎還未等到沈頃綰開口,卻等到沈頃綰微涼的指尖輕輕撫上麵容,她抬手在林思慎鬢角輕柔的摩挲著,指尖緩緩劃過她的側臉,憐惜而溫存。

耳畔,沈頃綰的聲音悠悠飄來:“我知曉,你其實是怨我對你隱瞞諸多。”

一句輕聲細語,卻讓林思慎心中的委屈酸楚頓時湧上心頭,好在就算她紅了眼沈頃綰也瞧不見,她偏頭躲開了沈頃綰的手,悶聲道:“原來郡主明明知曉我在意,卻還情願隱瞞。”

沈頃綰看著林思慎落寞的神情,垂眸咬了咬薄唇,而後長歎了口氣,揉著林思慎蓬鬆柔軟的頭發,輕聲解釋道:“慎兒,我知曉你心中怨我,不過有些事之所以不告知於你,的確是怕牽連於你。”

她到底還是不打算說,還是要瞞著林思慎。

林思慎沒回話,隻是悶悶的側身背對著沈頃綰躺下,還順手將錦被蒙在頭上,開口趕人:“我有些倦了。”

沈頃綰目露無奈,她抬手輕輕拽了拽被角,柔聲嗔了聲:“慎兒。”

林思慎從角落裡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將沈頃綰捏著的被角扯了回來,塞到自己身下壓著,對沈頃綰的柔聲細語恍若未聞。

沈頃綰瞧她這愛答不理生悶氣的模樣,秋水般瀲灩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幽怨,她咬了咬薄唇猶豫了半晌後,終是鬆了口:“罷了,也是時候了。不知你可願等我兩日,兩日之後,我會帶你見一人。”

沈頃綰說兩日後帶她去見一人,想來那人定是關聯之人,說不定就是沈頃綰為之輔佐的人,林思慎心中一喜。

“當真?”

她本就是豎著耳朵聽沈頃綰反應,見沈頃綰鬆了口便急忙出聲反問,而後又怕沈頃綰覺著自己這是故意裝可憐誆她,便又故作淡然道:“郡主若不願,大可不必遷就於我,免得像是我故意脅迫郡主一般。”

沈頃綰聞言好氣又好笑,林思慎這裝了可憐又故作不在意的模樣,還是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她輕笑一聲無奈道:“怎算是你脅迫我,是我自己想告知你。”

林思慎從被窩裡冒出頭來,想了想正色道:“郡主若真不想說,其實也不必在意我,莫因為壞了郡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