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242(2 / 2)

自羅網設立以來,便無一人背叛過羅網,隻因他們不僅依附著羅網,還在心中將羅網當作了家。因此,他們對林思慎的忠誠毋庸置疑。

隻要是林思慎有難,他們就算是拚死,也會護住林思慎。

羅興聞言當即神色一肅,單膝跪地道:“公子,卑職這般說並不是怕死,卑職是怕,落我等都倒下了,便無人護佑公子安危。”

林思慎麵色柔和,她淡淡一笑輕聲道:“我自然知曉你們對我的忠心,我亦是想將剩下的人一同安全帶回去。我們隻需再日夜兼程趕上兩天的路,依羅網在瀘州的部署,隻要我們靠近瀘州,便有了脫身的機會。”

羅興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沉聲道:“公子放心,我等就算是拚了命,也會將公子平安送回京城。”

林思慎聞言垂眸望著羅興,附身將他扶了起來:“起來吧,好端端的跪下作甚。”

羅興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林思慎身後一塊平坦的石頭跟前,拂去上頭的灰塵,躬身站在一旁示意道:“有卑職看守,公子還是坐下歇歇吧。”

“有心了。”

林思慎垂眸一笑,一拂袖施施然坐下,隻不過她並未閉眼歇息,而是仰頭望著天際那些微閃的星辰,沉默了良久後,突然開口問道:“羅興,你跟著我幾年了?”

羅興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啟稟公子,六年了。”

林思慎沉吟了片刻:“六年...我記得,你算起來應當比我年長五歲。”

羅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垂頭笑道:“沒想到公子記得這般清楚,不錯,卑職不才,的確比公子年長五歲。”

這兩日來不停奔波,也就唯有此時有功夫,能坐下閒聊幾句。

林思慎偏頭盯著羅興,笑了笑揶揄道:“你呀,也是時候該成家了。”

羅興平日看起來穩重沉著,可一聽林思慎說起成家,他卻突然紅了臉,低著頭握著拳頭,好半天才彆扭的從嘴裡擠出一句話:“這...公子就彆笑話卑職了,卑職相貌平平又嘴笨手笨的,哪有姑娘能看上卑職。”

林思慎聞言眨了眨眼,戲謔的望了眼他手腕上那一串漂亮的青金佛珠:“是嘛?可我怎麼聽說,柳依姑娘與你關係匪淺啊。”

柳依也是羅網中人,與羅興共事了幾年,兩人明麵上偽裝成一對夫妻,在京城開了一家小醫館。

被林思慎這麼調侃,羅興憋紅了臉,他下意識的護住了手腕上的佛珠,結結巴巴道:“卑...卑職與她,隻是...是兄妹之情。她生的如此漂亮,又心靈手巧能言善道,卑職就是她口中的一塊蠢木頭,哪裡配得上她。”

見他如此窘迫,林思慎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搖了搖頭無奈道:“柳依與我提起過你,也的確說你是塊蠢木頭。她跟我抱怨,她連她娘親留給她嫁妝,一串青金石打磨的佛珠都送給你了,你卻還不明白她的心意,還以為她是將你當作了兄長。”

羅興聞言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雞,難以置信的呆呆望著林思慎,麵色愈發漲紅。

他緊緊握著手腕上的佛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眼中震驚過後便是滿目欣喜興奮,就連聲音都忍不住大了些:“公子說這佛珠是...是什麼?”

羅興的反應林思慎看在眼中,隻覺十分有趣,這麼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對男女,她自然也樂得見他們終成眷屬。

她抱著手臂,幾分戲謔幾分認真道:“回京之後,你即刻去向她提親,你能等,人家姑娘可等不起。成婚之時,記得給我送張請柬,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

羅興的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他甚至忍不住想像個孩子一樣蹦起來,可當著林思慎的麵還是忍住了,他傻笑了半天,紅著臉低下頭去,憨笑著應了一聲:“哎。”

短短一個字,卻是滿滿難掩的歡喜,這大抵是他記事以來,最開心最歡喜的一瞬。歡喜到,他忘了此刻身危機四伏的荒地,恍如置身於雲霧繚繞不見煩憂的仙境。

就連林思慎也仿佛被傳染了一般,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她下意識的想起當初與沈頃綰之日,那鑼鼓喧天滿城歡喜的傍晚。

隻可惜,那時她並不情願,至少那一刻她並未感覺到半分歡喜。如今想來,自是在心中留下一撇遺憾。

短暫的失神過後,林思慎回過神來,柔聲叮囑羅興:“抓緊時間去歇息,等到了瀘州,我帶你們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回了京城,我替你去備彩禮。”

羅興用力的點了點頭,而後偏開頭揉了揉眼睛,感激的望著林思慎,衷心而懇切地道謝:“卑職多謝公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