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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冬後, 京城就雨雪不斷,唯獨今日放了晴,冬日的陽光懶洋洋的灑在身上, 驅散了多日來的陰冷霜寒。

京城最熱鬨繁華的集市,已經清冷了大半個月, 如今好不容易又恢複了往日的喧鬨熙攘,街上擠滿了吆喝的貨郎攤販,蝸居許久的百姓,也紛紛湧上街市透氣。

有人在店鋪中來回穿梭,采買著入冬的貨物。也有人與三兩好友聚在街頭巷尾的酒鋪, 點上幾碟下酒菜, 再讓店家溫上一壺熱酒,一邊小酌幾杯, 一邊細語閒聊近日京城的趣聞,何其快哉舒意。

直到一陣急促清脆的馬蹄聲傳來,暫且打破了這難得和諧熱鬨的氣氛。

百姓們紛紛駐足,好奇探頭望向那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不一會功夫, 果然瞧見了一輛馬車穿過青石板路,正往鬨市疾馳而來。

駕車的馬夫高喊吆喝著讓路, 手中長鞭高高舉起, 一下又一下狠狠鞭打在馬背上,火急火燎的驅馬一路橫衝直撞, 驚的路上的百姓神色驚惶地四處避讓。

京城之中多權貴, 權貴官宦出行,不是駕馬就是乘坐馬車府轎。未免驚擾衝撞了百姓,晉國律法中, 便有了那鬨市不得縱馬疾馳的條令。

除了百裡加急的軍情文書,京城無人敢這般縱馬擾民。

驚魂未定的百姓望著那疾馳而過的馬車,心下是既氣憤又疑惑,一時之間,紛紛聚在一堆,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百姓眾說紛紜,卻也沒認出這馬車是哪家權貴府上的,自然也就不知是何人如此放肆,公然違抗了大晉國的律法。

眾人議論許久也沒定論,一好事之人冒出頭來,搖頭晃腦的嘖嘖兩聲,刻意揚聲道:“看來你們還沒收到風聲,不知京城今日發生了何等大事。”

聽他這麼一說,不少人來了興致,紛紛追問起那人。

見身旁不消片刻就聚了一群人,那人不免有些洋洋得意,清了清嗓子,刻意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可知曉威遠將軍府的小公子林思慎?”

圍攏在他身旁的人聞言大失所望,有人不耐質疑道:“京城有誰人不知威遠將軍發那位小公子,你這是故意賣關子吊我等的胃口,還是壓根就什麼也不知曉?”

那人見被質疑,當即不滿拂袖道:“我剛從素秋樓出來,素秋樓發生的大事你們不知曉,我可是親眼瞧見的。”

“你就彆賣關子了,快說究竟發生了何等大事?”

在眾人的起哄追問下,那人終是憋不住了,他眯著眼環顧了四周,冷哼了一聲道:“說出來怕不是會嚇死你們,不過也罷,反正過不了多久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曉,說給你們聽倒也無妨。”

說到這,他眯著眼刻意停頓了半晌,而後才語出驚人。

“你們可知,那威遠將軍府的小公子林思慎,在素秋樓被人打死了。”

此話一出,四周的嘈雜聲瞬間歸於沉寂,緊接著便是一陣嘩然,幾乎沒人相信這人的胡言亂語。

林思慎可是威遠將軍林錚的兒子,還是兵部的侍郎大人,誰人有膽子將他打死,這豈不是嫌命長了?

見眾人不信,那人一臉正色道:“我這可不是胡謅,這等話我也不敢胡謅。林思慎當真是在那素秋樓被人打死了,那行凶之人還是聞大將軍,我是親眼瞧見林思慎被青陽郡主給抱了下來,渾身上下都是血,一點動靜都沒有,估摸著是已經斷氣了。”

“聞大將軍是和林思慎爭風吃醋,一時失手將林思慎給打死了。你們若還不信,大可去素秋樓問問,可不止是我一人瞧見了,還有不少人親眼所見。”

這人說的煞有其事,眾人本有些將信將疑,可一聽他說對林思慎下手的人是聞行任,當即就信了。

聞行任和林思慎可是糾葛頗深,若是他們二人動起手來,林思慎被失手打死,倒不算多荒謬。

四周的嘈雜聲瞬間歸於沉寂,短暫的靜謐過後,又突然炸開鍋似的喧鬨了起來。

這事若是真的,那還真是件天大的事。

出了此等大事,自然是瞞不住的。尤其這風聲已經傳開了,百姓們個個添油加醋奔走相告,不出半日的功夫,整個京城就流傳著,林思慎被聞行任打死的消息。

街頭巷尾都傳著,林思慎不改風流本性,領著一個青樓女子,不知死活的湊到青陽郡主和聞大將軍跟前挑釁,把聞大將軍惹惱,還將青陽郡主給氣走了。

為替青陽郡主討個公道,聞行任不顧身份對林思慎大打出手,林思慎不敵暗中偷襲了聞大將軍,這才被震怒之下的聞大將軍失手打死。

而那輛當街橫衝直撞的馬車,就是青陽郡主將林思慎的屍首送回將軍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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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坊間流傳開來,各方勢力也早就收到了風聲,各自派出了人馬趕往威遠將軍府打探消息。

而聞行任知曉自己闖了大禍,並未回府,而是徑直去了四皇子的府邸,想要與四皇子商討對策。

出事時,四皇子原本還在宮中處理朝政,聽聞手下回稟此事後,他大驚失色,匆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趕回府邸去見了聞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