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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山說的擲地有聲, 在他看來,林思慎之所以能得沈頃綰青睞,不過是因當年的一紙婚約,近水樓台先得月罷了。

他說的本就有理, 林思慎與沈頃綰已經和離, 按理來說, 就算他光明正大的帶著聘禮去王府提親, 也與林思慎沒有半點乾係。

但林思慎瞧著白亭山不痛快,無論是他麵對著自己時,那一副陽奉陰違心口不一嘴臉, 還是他看向沈頃綰時, 那深情款款含情脈脈的目光, 都讓她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憋屈厭煩。

若是換作往日,林思慎還能裝裝樣子, 至少表麵與他客氣一番, 可今日她本就心事重重, 還要被白亭山明裡暗裡的嘲諷, 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端坐席間的沈頃綰麵色不改,眼見二人為自己針鋒相對,卻似乎不打算開口緩和二人爭端,反倒是置身事外般靜靜觀望著, 唇角甚至勾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林思慎麵無表情的盯著白亭山:“你如此說,倒像是惱羞成怒, 可卻仍是不敢承認對郡主有所覬覦。”

白亭山聞言笑了笑, 目光轉向一旁的沈頃綰,神情溫柔而平靜:“究竟是何人惱羞成怒,恐怕林公子心中有數。十五年前青州詩會初見, 在下便被郡主的容貌文采所折服,多年來都未改心意,之所以不與外人道,不過是怕毀了郡主清譽。”

說完,他又轉頭看著林思慎,一針見血道:“今日林公子無緣無故糾纏,卻又說不出是以何等身份替郡主盤問在下,不敢承認的人究竟是在下,還是林公子?”

白亭山這一句反問,可謂是一針見血,正巧紮在了林思慎的痛點。

林思慎麵色一僵,被白亭山這句話給噎住了,她的確是惱羞成怒,也的確不敢承認,自己似乎對沈頃綰生出了一絲彆樣心思,否則她又怎會對白亭山突然發難。

雖然有理有據的占了上風,可白亭山卻並未咄咄逼人,反倒是後撤一步,拱手行禮歉意:“在下今日言語有所得罪,還望林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白亭山這一番言行舉止,的確是進退有度又不失風度,反倒是襯得林思慎無理取鬨,偏他還退了一步給林思慎台階下,若是林思慎繼續為難,恐怕

更顯得她胡攪蠻纏。

林思慎心下憋屈,卻也隻能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咽,抬手虛虛一扶,勉強扯出幾分笑意道:“白公子客氣了,今日我出言為難,是我該請白公子諒解才是。”

兩人各退了一步,爭端突兀而起,又這麼突兀的平息。

落座後,林思慎不敢看沈頃綰一眼,她今日實在是莽撞了,竟如此失態的在沈頃綰跟前與人吵鬨,且還是借著沈頃綰為由頭衝白亭山發難,最後還被白亭山扯到了她對沈頃綰的感情上,這分明是她最不願細想的事。

林思慎正自顧自的懊惱著,眼前突然拂過一陣微風,沈頃綰將取走的酒盞放回她跟前,啟唇淡淡道:“隻許一杯。”

林思慎低低應了一聲,端起酒盞就想一飲而儘,可她才將杯口遞到嘴邊,便察覺身旁一道目光,正輕飄飄的落在自己身上。

她想了想,小酌了一口後將酒盞放了回去,那目光才滿意的從她身上移開。

白亭山坐在對麵,將二人的舉止瞧的真切,神色無奈黯然了些許,雖然與林思慎的爭端他占據了上風,可在林思慎在沈頃綰心中地位,他仍舊無法撼絲毫。

他心中有些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隻能苦苦一笑自斟自飲。

今夜這酒席,三人各懷心事,沒多久沈頃綰便提議散席回房歇息。白亭山沒有異議,起身與沈頃綰道彆,又衝著林思慎點頭示意,先行離開了。

而沈頃綰和林思慎,則是一前一後,往林思慎方才歇息過的廂房走去。

簷外的驟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隻有絲絲縷縷的細雨隨風飄灑,林思慎垂著頭滿懷心事的跟在沈頃綰身後。

約莫走到半道,沈頃綰終於停下了腳步,林思慎雖然心不在焉,卻也跟著停下了步子,抬眸有些茫然的望著沈頃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