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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在城外養了大半個月的傷, 她知若再不回城,也不知會惹來多少人懷疑。更何況她近日還獲悉了一件事,原隴右都護孫文謙被調任回京, 任職京兆府牧,此時正在調任途中。

孫文謙此人是二皇子的心腹,在隴右可謂是一手遮天, 當初林思慎奉旨去往隴右調查賑災糧被侵吞一案, 他暗中幾次對林思慎下殺手,甚至險些得逞。

後來林思慎設計挑撥了他與二皇子的關係,使得二皇子對他生出了嫌隙, 不過他畢竟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 又知曉二皇子太多秘密,二皇子絕不會輕易對他動手。就算麵和心不合,他們二人也定會為了利益繼續勾結在一起。

晉國在東西南北各設有四處都護府,撫慰諸藩濟寧外寇,而其中以隴右最為勢大,孫文謙是隴右的大都護,統領鎮壓周邊外族。

大都護官從二品,但有統兵之權,而京兆府牧亦為從二品,可在京城卻隻有巡查治民之權。孫文謙被調任京城, 看上去未貶官職, 可實則是暗貶, 與大都護相比,這京兆府牧可謂是一落千丈。

這次孫文謙調任,乃是由皇帝親自下旨,並且是在毫無預兆之下突然下旨調任。不僅孫文謙措手不及, 就連二皇子都被滿頭霧水心生忐忑,不禁疑心皇帝之所以調任孫文謙,可是他已知悉了龍嶺的秘密。

不過好在皇帝調走孫文謙後,並未派由彆的官員任職隴右都護,而是讓副都護暫代管理隴右軍政要務,那副都護是孫文謙極為信任的心腹手下,所以隴右還在二皇子和孫文謙的執掌之中。

但調走孫文謙已經足夠讓二皇子心驚膽戰了,就在林思慎在城外養傷的這段日子,二皇子在王府之中可謂是寢食難安,日夜猜測著皇帝此舉究竟何意。

這日暮色將至,林思慎不慌不忙的坐上進城的馬車,一路上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正所謂冤家路窄,她回城時,孫文謙好巧不巧正從隴右一路趕來。

車夫遞上了文牒,林思慎壓根不用露麵,馬車就暢通無阻的進了城門。可才過城門,原本昏昏欲睡的林思慎,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高呼,那脆生生的一聲孫大人,瞬間就將林思慎打起了精神。

她忙不迭的掀開車簾示意車夫停下馬車,一回頭果然就發現了孫文謙的車攆,與在隴右時前呼後擁的場麵不同,這次孫文謙來京城述職,可謂是頗為低調,除了馬夫之外,也就隻有四五個隨從護送。

孫文謙從隴右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京城,滿腦子想的都是此次調任一事,不禁有些心生忐忑,他原本隻想乘著夜色京城,這樣也好在去見皇帝之前,先與二皇子好好商議商議此事。

可那守城的官兵實在沒眼力,一見文牒上孫文謙幾個大字,就迫不及待的高聲大喊,吸引了過往不少人的側目。

孫文謙黑著臉沒露頭,車夫心領神會的將那衛兵打發了,便打算駕車進城,可偏偏林思慎的馬車不偏不倚的擋在了正中,將路給堵去了。

車夫正打算上前詢問情況,就見一個瘦弱俊美的公子從前方的馬車上跳下,笑意盈盈的徑直走了過來,這高挑清瘦的公子身穿一襲白袍,腰間墜著玉佩,如墨染般的柔順黑發披散在背後,映襯著蒼白的肌膚愈顯病態。

車夫有些恍神的盯著林思慎那張雌雄莫辨的俊美臉龐,也看出他身份非富即貴,因此也不敢出言冒犯,直到林思慎走到近前,他這才垂眸輕咳了一聲,打算出聲詢問:“這位公子...”

隻是話還未說完,林思慎就徑直繞過了馬匹走到馬車旁,抬指輕輕敲了敲車廂,微闔著狹長漆黑的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問他:“馬車之上的,可是孫文謙孫大人?”

一旁的護衛見她如此冒犯,蹙眉上前毫不客氣的在林思慎肩頭推了一把,沉聲嗬斥道:“你是什麼人,在大人車攆前也敢放肆!”

林思慎被那人推的後退了好幾步,可卻並未氣惱,隻是若無其事的抬手在肩頭撣了撣,勾唇笑道:“侍衛大哥力氣倒是大,難怪孫大人調任京城身旁隻帶著幾人,看來是臥虎藏龍呐。”

車廂內的孫文謙臉色陰沉,他沒想到才一進城就好死不死的撞上了林思慎,京城不比隴右,如今的他說難聽些還真是虎落平。他當初幾次三番的想要殺了林思慎,想必林思慎定是借機來羞辱他的。

光天化日之下,孫文謙也不好對林思慎置之不理,他深吸了一口氣挑開車簾,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了幾分笑意,客氣的衝著林思慎拱手道:“沒想到本官初來京城,就能撞見了林大人。”

說完,他又臉色一變,偏頭望著那出手推了林思慎的侍從低聲嗬道:“在林大人跟前不得無禮,還不快跟林大人請罪。”

那人心領神會,毫不猶豫的轉身衝著林思慎就要跪下請罪,四周無數雙眼睛盯著,他若是真當著眾人的麵跪下,恐怕明日京城就會傳出風聲,說孫大人才一進京,林思慎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好在林思慎眼疾手快,那人才一屈膝,林思慎就迅速的出手扶在他肩頭,笑望著孫文謙道:“孫大人,護主本就是隨從的職責,下官又怎會無理怪罪。”

林思慎看似弱不禁風,可手上力道卻是不輕,她扣在那人肩上的手猶如鷹爪,幾乎要將那人的肩頭捏碎,那人疼的臉色一白,一時沒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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