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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回到竹院後,就一直待在書房裡沒再出來過,直到墨竹送來了剛剛煮好的冰鎮酸梅湯,她這才從書房內走了出來,坐在院內的涼亭下,一邊喝著清涼爽口的酸梅湯,一邊享受著吹拂而過的微風。

喝了小半,林思慎隻覺周身一陣舒暢,她若有所思的望著湯匙裡夾雜著些許碎冰的酸梅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道:“這酸梅湯酸甜可口,又解暑解膩,想來郡主應當會喜歡。”

一旁的墨竹聞言沒有作聲,隻是垂眸抿了抿唇,低聲道:“公子,奴婢方才從後廚離開時,注意到後門巷子裡的君子蘭又被人端出來了。”

林思慎回過神來,唇角的笑意瞬間斂去了,她放下湯匙啟唇淡淡道:“看來,我今夜又要出門一趟了。”

想來沈頃綰已經按照計劃,將孫文謙被人偷梁換柱的事告訴了二皇子,今夜他親自召見林思慎,必定是要向她興師問罪的。

就在當夜,林思慎依約去見了二皇子,果然如她所意料的那般,得知孫文謙已經失蹤的二皇子難以保持往日的冷靜,對著林思慎大發雷霆。與劉策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開始質問林思慎究竟是否出賣了自己。

林思慎自然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在二皇子和劉策跟前演了一處好戲,既悲憤委屈又惶恐不安的替自己伸冤,就連一向洞悉人心的劉策都被她瞞了過去。

至少從表麵來看,林思慎的確沒有立場放走孫文謙,除非她已經秘密投靠了四皇子,可前不久四皇子才將林將軍當槍使,想要逼迫他當庭指認孫文謙陷害楚司馬。

二皇子雖然不信任林思慎,可沒有確鑿的證據,再加之有沈頃綰的庇護,他一時也拿林思慎沒有辦法,一番警告威脅過後,便將林思慎給放走了。

林思慎本還以為,氣急敗壞的二皇子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卻沒想到這隻是虛驚一場。不過對於二皇子來說,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孫文謙,至於林思慎是否背叛了他,也就隻待秋後算賬了。

孫文謙直接關係到龍嶺,一旦他落入了四皇子手中,必將威脅到二皇子的身家性命。二皇子為了此事寢食難安心急如焚,一邊派遣劉策追查此事,一邊派出所有人手,在京城秘密搜尋孫文謙的蹤跡。

二皇子緊鑼密鼓的行動,很快就引來四皇子的警覺,他不動神色的派人盯著二皇子的舉動,而後又急忙傳信給隴右的手下,讓他們加緊搜尋龍嶺所在。

正所謂牽一發動全身,四皇子越是明目張膽的在隴右追查,就愈迫使二皇子感覺危在旦夕,他此時就猶如一隻被逼到角落的刺蝟,稍有驚動,就會豎起滿身倒刺。

而沈頃綰遊走在二人之間,一邊替二皇子阻攔四皇子追查的腳步,一邊卻又不斷暗示二皇子,龍嶺的秘密即將浮出水麵,四皇子已經追查頗深。

再加之,皇帝近些日子不知為何,仍舊是一力打壓二皇子,扶持四皇子的勢力。內外交迫之際,二皇子已經瀕臨崩潰,他整夜整夜的坐在書房,麵色越來越陰沉,顯然已然被逼到無路可退了。

而給了二皇子最後一擊的,並非林思慎和沈頃綰,也並非四皇子,而是皇帝的一紙調令,將禁衛軍李統領換下,由不久前才升任為副統領的張顯取代,而理由則是李統領年事已高。

李統領一直都是二皇子的人,而張顯則與四皇子交好,如此一來,皇帝等同於將城防禁軍都交到了四皇子手中。一旦張顯上任,將李統領的心腹統統調走,那就是連二皇子想要起兵謀反的路都想堵死。

京城城牆高聳堅固,城外又有護城河,隻要將城門緊閉,就算派大軍前來圍城攻打,十日之內都無法攻破。而這十日,足夠慶州豐州的援兵前來護駕。除非城防軍中有內應,攻城之時裡應外合,將城門打開,否則必將被趕來的援軍圍剿。

二皇子若想要最後一搏,就隻能趁著現在李統領在禁衛軍之中還說的上話,把握機會調兵遣將,將龍嶺之中操練多年的叛軍全部召來,裡應外合一舉攻破城門,圍死皇宮逼迫皇帝退位。

劉策走進書房之時,二皇子正麵無表情的端坐在書桌後,短短幾日他就消瘦了不少,陰沉的雙眸之中,閃爍著一絲詭異的亮光。

劉策心中頓感有些不妙,他上前一步才要行禮:“殿下...”

沒等他說完,二皇子便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抬眸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的緩緩開口道:“先生,本王已經做好了打算。”

劉策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因抬起太過悶熱,還是被二皇子的話驚的,額頭竟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萬分猶豫的開口道:“殿下難道是想...”

二皇子點了點頭,神色是出乎意料的淡然:“不錯,本王想要賭一次。”

雖說有太多的不確定,可劉策早已上了二皇子這艘賊船,要想下船已經是不可能的,他隻能硬著頭皮跪地道:“想來草民也勸不動殿下,既然如此...那草民誓死追隨殿下。”

二皇子好似沒有反應一般,垂眸冷冷的喃聲自語道:“他們不是想知道本王究竟在隴右藏了什麼嘛,那就給他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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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一紙調令,很快就驚動了林思慎,她幾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對二皇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她當夜便偷偷溜去了王府,想要和沈頃綰好好商議接下來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