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393(1 / 2)

林思慎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熬過這一夜的, 她躺在雲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之中思緒翻湧,皆是與沈頃綰有關。

而此時最讓她擔憂的, 是沈頃綰為了救她究竟付出了何等代價。

她忘不了揭開沈頃綰麵紗那一瞬,瞥見的那一抹嫣紅血跡, 也忘不了那一刻沈頃綰下意識偏開的目光。

自覺告訴林思慎,沈頃綰一定有什麼事瞞著她。

林思慎就這麼一直瞪著眼發呆到天明, 一直到墨竹前來叩門,她才回過神來幽幽歎了口氣,勉強打起精神爬起身來。

今日若不出意外, 她應當能回到將軍府, 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與巫醫聯手, 在四皇子跟前演上一出好戲, 要讓四皇子毫不懷疑的相信,自己已經徹底被他掌控住了。

門外守衛森嚴,林思慎洗漱用膳過後,隻得與墨竹在院子內百無聊賴的溜達了兩圈, 順道等著四皇子找上門來。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 才下朝的四皇子果然偕同巫醫登門。

性命受製於人, 巫醫也彆無他法隻得聽從林思慎和沈頃綰的吩咐,在四皇子跟前百般保證,林思慎已經被秘藥控製了心神,徹底淪為了他手中的提線木偶。

四皇子此番前來, 便是想要試探試探林思慎,以此確定巫醫所言是真還是假。

林思慎對此早有準備,四皇子又不知巫醫早與她串通一氣,在兩人的一唱一和之下, 還真就被瞞了過去。

昔日林思慎在四皇子跟前,表麵上雖稱得上恭敬,可卻難掩厭惡和防備。如今被控製了心神,才是真正的言聽計從分外溫順。

站在他跟前的林思慎沒了半點往日的疏離冷漠,低眉順目的像一匹被馴服的烈馬,偶爾抬眸望來,便是滿眼渴求的盯著他手中的瓷瓶。

四皇子有些得意忘形了,他把玩著瓷瓶緩步靠近林思慎,居高臨下的抬指勾起林思慎的下巴,指尖劃過她下頜滑膩雪白的肌膚,留戀的輕輕摩挲著。

哪怕如此冒犯,林思慎也隻是輕輕偏開頭去,麵上雖有些羞惱神色,卻又似乎迫於藥效發作,咬著薄唇渾身輕顫著,眼底似乎翻起一絲淚意,屈辱的低聲央求著:“求殿下賜藥。”

在四皇子眼中,這世上再沒有比逼迫一個從不低頭之人,溫順的垂下她高傲的頭顱,更讓人心馳神往之事了。

尤其這人是林思慎,隻要她低頭,想來沈頃綰早晚有一日也能在他跟前低頭。

四皇子心滿意足,他嘖嘖了兩聲,故作遺憾的歎了口氣,俯身緩緩貼近林思慎,他望著林思慎近在咫尺修長雪白的脖頸,暗暗吸了口氣。

如他所想那般,林思慎從不塗脂抹粉又總是男兒打扮,身上自然沒有尋常女子身上那撲鼻的脂粉味,而是有一股雅致清淡的鬆木香味,隻有湊的極近時才能嗅到。

四皇子貪戀的深吸了一口氣,眸光一黯,嘖嘖兩聲故作遺憾道:“慎兒,你說你這又是何苦,若不是幾次三番辜負了本王的一片心意,本王有怎會用此等手段來對付你。”

他已是如此肆無忌憚的冒犯,林思慎卻仍是麻木不仁一動不動的站著,沒有絲毫的躲閃,目光仿佛粘在他手中的瓷瓶上。

反倒是一旁的墨竹有些看不過去了,她攥緊拳頭咬緊牙關偏開頭去,哪怕知曉林思慎是在做戲,也忍不住想要衝著四皇子的臉,狠狠砸上一拳,讓他滾遠一些。

許是有人在旁,四皇子適可而止沒再為難林思慎,而是與她提起偷換兵符一事,林思慎稍有些遲疑,幾番糾結後,最終還是鬆口應下,這才從四皇子手中要來了瓷瓶。

不得不說林思慎確實演技精湛,若不是墨竹事先知曉她的打算,恐怕真會以為她已經被四皇子控製了心神。

有巫醫信誓旦旦的保證,四皇子也被林思慎騙了過去,沒有絲毫懷疑就將林思慎給放走了,他倒不怕林思慎陽奉陰違,反正那瓷瓶裡的藥用不了多久,過個三五天,林思慎還得上門求藥。

當然,就算林思慎不服從,四皇子也另有他法,畢竟何欽與他的養女都在自己手中,林思慎不從,他也有辦法讓林將軍親手送上兵符。

經此一事,四皇子自以為勝券在握,在沈頃綰眼皮子底下捏住了林思慎,控製住了林將軍和林思慎,想來沈頃綰對他也會有所顧忌。

望著空了的廂房,四皇子眸光一閃,轉頭看向身後的巫醫,笑道:“先生還真是本王的貴人。”

巫醫垂下頭去,嘿嘿一笑道:“隻要殿下莫忘了答應老朽的事,老朽自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自然,他日事成,本王絕不會忘了先生的功勞。”

正當兩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之際,府上管家匆匆趕來請示四皇子:“殿下,林思慎已經離府,那府上天花一事”

四皇子一拂袖,有些不滿的負手道:“這等小事還要問過本王,你就對外稱是庸醫誤診,將那大夫杖責五十丟出府去就是。”

打發走管家後,四皇子又再度向巫醫求證:“先生,你說慎兒中的毒絕無解藥可是真話,須知本王那位堂妹青陽郡主可是醫術聖手,保不齊她還真有法子替慎兒解毒。”

此話一出,巫醫也難免有些不甘心,他原本以為百毒丸沒有解藥,可青陽郡主卻有,他以為自己畢生心血無人可解,偏青陽郡主也能解。

他至今是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這青陽郡主究竟是什麼人,怎會有如此本事。否則,他又怎麼落得如此田地,以至於受製於人。

擅毒之人偏被毒所困,當真是可悲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