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398(1 / 2)

見眼前二人情難自已執手相望, 絲毫不顧及自己在場,席淺無奈搖了搖頭,好氣又好笑的打斷了二人:“現下可不是你們互訴衷腸的時機, 你們就不打算與我說說這兩日發生了何事,也好讓我理清頭緒。”

林思慎醒來前不到半盞茶的功夫, 席淺才匆匆從城外趕來,也不等先回將軍府一趟, 就徑直奔向王府。

見到沈頃綰後,她隻來得及探過沈頃綰脈象,兩人也並未過多交談, 隻是從墨竹的傳信, 已經沈頃綰的隻言片語中, 大致猜出這又是林思慎連累的沈頃綰, 以至於讓沈頃綰被反噬所傷動搖了根基。

但這兩日林思慎和沈頃綰究竟經曆了什麼,她卻是不知情。

被席淺打斷後,林思慎和沈頃綰才終於回過神來,她們相視一眼, 便將這些日子的遭遇事無巨細通通告知了席淺。

聽罷二人一番講述, 席淺蹙了蹙眉頭, 沉吟良久後開口道:“你們口中所說的那位來自苗疆的巫醫,我多年前曾與他結怨,他名喚歐崖,此人醫術精湛尤擅蠱術, 隻可惜他心術不正睚眥必報,在苗疆早已臭名昭著。沒想到他竟千裡迢迢的跑來了中原,與四皇子串通一氣為非作歹。”

林思慎笑道:“此人雖然詭計多端,不過已經不足為懼, 郡主用百毒丸控製了他,為了性命他隻能屈服於我們,若不是如此我恐怕也不能從四皇子手中輕易脫身。”

席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沈頃綰道:“我想與慎兒單獨一敘,不知可否請郡主移步片刻。”

沈頃綰聞言點頭應下,而後徐徐起身離開屋子,獨自一人行至庭院之中,可才一站定,她便忍不住身子一顫,蹙眉輕咳了一聲。

緊接著喉頭一甜,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唇舌之中逐漸彌漫開來。

沈頃綰若無其事的緩緩抬手,如蔥白般纖細修長的指尖在唇角拭過,指腹旋即沾染上了一抹血色。

隻垂眸淡淡掃過一眼,沈頃綰就從袖中取出一方絲帕,風輕雲淡的抹去了指腹的血跡,平靜的仿若無事發生般。

屋內,席淺和林思慎一站一坐,兩人四目相對久久沒有言語。

林思慎一直在等席淺開口,可等了半晌席淺也沒說一句話,隻蹙著眉頭神色複雜一言不發的盯著她。

席淺不開口,林思慎就耐心的等著。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席淺突然幽幽歎了口氣,俯身坐在林思慎身旁:“方才有郡主在,有些話我也不方便直說,不過你這傻孩子難不成就沒看出郡主有些不對勁?”

林思慎聞言怔了怔,不過很快就垂下頭去,苦澀一笑喃喃道:“乳娘,我怎麼會看不出,可她若不願說,我也不忍去逼她。”

說完,林思慎咬了咬唇,忍不住追問道:“乳娘,您能否與我說句實話,郡主的傷勢究竟如何?”

席淺無奈搖了搖頭,沒好氣的反問道:“傷及心脈動了根基,你說如何?”

林思慎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她黯然垂下眸子,自口中艱澀的吐出一句歎息:“果然果然如此。”

席淺憐惜的摸了摸林思慎的腦袋,嗔罵道:“你們二人啊,一個不忍說,一個不忍問,倒都還沉得住氣。”

被席淺這麼輕輕一撫,林思慎終於憋不住了,她像個孩子般轉頭抱住了席淺,埋在她懷中,壓抑多時的苦悶懊惱儘數傾瀉,委屈又害怕的哭出了聲:“乳娘,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呐。”

林思慎看似柔弱,可實則性子極為倔強,幼時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也不會輕易落淚,實在憋不住才會獨自躲起來偷偷抹眼淚。

席淺可從未見過林思慎這般放任情緒,在人前將自己心底最柔軟一麵展現,她心下頓時一陣抽疼,忙回抱住了林思慎,如同當年前哄著還是孩童的林思慎入睡般,輕拍著她的脊背,柔聲細語的哄道:“莫要害怕,隻要有乳娘在她就不會有事。”

懷中的林思慎仍在輕聲抽泣,席淺無聲的長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平日都是郡主護著你,不過如今她恐怕得好好休養一段日子了,不能過度操勞,正好也換你好生護著人家了。”

林思慎聞言從席淺懷中抬起頭來,重重的點了點頭,雖還帶著一絲哭腔,卻字字堅決目光毅然:“從今日起,我不會再讓她替我擔憂,無論是她也好將軍府也好,我絕不會讓人再傷她們半分。”

席淺抬袖替林思慎擦拭著眼角的淚,麵露笑意的調侃道:“你說你這孩子,從小就像個小大人似的,怎麼越長越回去了,都多大年紀了還哭哭啼啼。”

林思慎有些羞怯的垂下頭去,眨去睫毛上細碎的淚珠,低聲央求道:“乳娘,近些日子您就留在王府吧,好替她養養身子,彆得您也不用操心,有您在她身旁我才能安下心來。”

席淺點了點頭,爽快的應承了下來:“也好,我本就打算留些時日。”